曾明不死心:“鬼童?那是什麼?”
李知返道:“一種祈願的手段,不過鬼童不是正統的神仙,付出的代價就會大一些,可能是壽命,可能是氣運,可能是美貌...具體得看他們怎麼商量的。”
“不過這麼兇的鬼童,我還是頭一次見。”
華國有個優良的民族傳統,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誰做下的孽誰自己償還。
可這位卻鬼氣四溢無差别攻擊,以至于連劇組的人都跟着受罪,能供養這麼惡的鬼童,恐怕羅芸娜心中的怨氣更甚。
曾明聽的一臉絕望。
他感到非常不解:“雖然當初簡明月誤傷了她,但也賠了她一大筆錢,羅芸娜的臉也恢複的也不錯,一點不影響繼續拍戲。”
“而且她很有潛力的,未來不能說大紅大紫跻身一線,但絕對也不會太差,這不是把她自己也搭進去了嘛。”
李知返:“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這些也都隻是我們認為的,也許裡面還有其他隐情。”
她話音剛落,趙全面無血色的從外面沖進來。
“曾導,出事了!”
簡明月在拍攝期間,突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
她被緊急送往醫院,同時劇組内第一時間封鎖消息,遏制輿論的持續發酵。
但風聲還是傳了出去,因為現場除了圍觀的工作人員,還有趴在樹頭上的站哥站姐,還有守在劇組門口的粉絲群體,是沒辦法堵上所有人的嘴的。
女一号不在,拍攝隻能暫時中止,李知返走進羅芸娜的休息室,她正在刷着手機哼歌,包着紅色布料的小盒子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見她走進來,羅芸娜笑容燦爛,顯然心情很好。
“快來坐,助理剛買的葡萄,嘗嘗,可甜了。”
李知返随手把門關上,拉張椅子坐下:“這事兒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羅芸娜歪着頭看她:“什麼?”
李知返:“曾導挺不容易的,這部劇他投了很多錢,花了很多心血,你和簡明月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演員,再如何,把這部戲拍完行嗎?”
羅芸娜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笑了。
“等不等得,我說了哪裡算呢?”
她用纖細蔥白的手指點點小盒子:“它着急啊,餓了這麼久,早迫不及待要吃東西呢。”
美人明眸皓齒,似笑非笑的神情勾人奪魄。
但李知返見慣了絕色,分毫不為所動。
“你年輕貌美,前程大好,為什麼要把自己困在舊事裡?”
她是真的挺為羅芸娜可惜的,因此說的話也真心不少:“跟鬼童做交易,你以為能占到什麼便宜嗎?你要是後悔了,現在我還能幫你解,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早就來不及了。”
羅芸娜柔柔的笑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從一開始,這就是個死局。”
她摸上自己的臉,皮膚光潔白嫩,完全看不出已經三十多歲。
五年前的她,剛從小縣城搬到盤龍市。
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圈子,她懷着滿心歡喜和憧憬,從最基礎的跑龍套開始,住便宜的半地下室合租房,每天在群演群裡蹲消息,東奔西走,隻為了獲得一個上鏡的機會。
因為漂亮的臉蛋和積極上進的态度,羅芸娜比普通群演多了優勢。
在一衆群演裡,她總能得到一個宮女或者背景闆同事的角色,偶爾還能有那麼幾句台詞。
雖然很緩慢,但她還是慢慢被導演看見了,于是上鏡的機會多了起來,她也逐漸能和一些有名氣的演員演對手戲。
直到那天,她和簡明月演對手戲。
相比羅芸娜,簡明月的星途可謂是順風順水,她從小是童星出道,不說家喻戶曉但也有絕對的辨識度,各種資源挑到手軟,命好的讓人嫉妒。
能和簡明月演對手戲,羅芸娜當然是高興的,雖然隻有十來句台詞,但她還是提前一天晚上在出租屋裡,聲情并茂演練了幾十遍。
但誰也沒想到,就在拍攝的片場,變故突生。
那是一部古裝電視劇,造型華麗浮誇,尤其是簡明月飾演的異域公主,恨不得把整個珠寶店都盤在了身上,一步一晃璀璨奪目。
羅芸娜雖然沒有這等待遇,但身上也纏繞了不少的绫羅綢緞,整個人捆的像一隻粽子,行動十分不便。
按照劇情,是羅芸娜飾演的後宮嫔妃背後說簡明月的壞話,然後被正主當場抓包,挨了一個耳光後摔倒在地,再被侍衛拖下去。
本來是很簡單的劇情,但簡明月卻因為繁複的衣服絆了一跤,勾倒了邊上的裝飾用的燈罩,酒精撒在了羅芸娜的頭發上和衣服上,掉落的火苗飛快的燃了起來。
衆人也都被這一變故吓呆了,七手八腳把人救起來,趕緊送往了醫院。
事情發生後,簡明月再沒有露面,隔天,她的經紀人帶着律師走進了病房。
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隻是後來,劇組裡有新的人替代了這個角色,又過了半個月,羅芸娜帶着一筆錢去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