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響起陳母無奈的聲音:“你又對着孩子胡說八道。”
她接過電話,溫聲道:“在外面多聽知返的,她是個靠譜的孩子,比你經驗多。”
“好的,媽,我知道的。”
電話挂斷後,陳白逐的手機收到短信提示,銀行卡到賬兩百萬元。
陳白逐的父親陳百萬,雖然有個聽起來俗氣又富貴的名字,但他本人卻是正好相反。
長相清俊脫俗,隻是家境比較一般。
偏他還是個學藝術的,金錢方面的需求就比一般人要更大,以至于在念大學的時候,隻能一邊讀書,一邊兼職一些家教工作,勤工儉學。
然後他在做家教的時候遇上了陳白逐的母親,白凝。
白凝是真正的富家千金,家裡的資産幾輩子花不完,在整個盤龍市也能數得上号,追求者能排出一條街。
但偏偏這樣一個天之貴女,對陳百萬一見鐘情了。
然後就是陳百萬順理成章的攀上貴門之女,畢業就結婚,生下了陳白逐,然後在老婆的支持下創業成功,跻身上流。
其實兩人感情很好,陳百萬也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他隻是怕兒子受委屈。
雖然平時散養居多,但畢竟是親兒子,沒道理不心疼的。
出發當天,連步明還帶了兩個人,一個是那天見過的中年男人,也是他的方腦殼徒弟,連心遠。
另外還有個叫趙熙的年輕姑娘,圓臉黑發,也是道盟的,這次是去做數據記錄。
剛一見面,連步明就抓住了陳白逐的手腕,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感受到他體内經脈流動的靈氣時,還是吃了一驚。
若是把修行之路比作建造一座高塔,那最關鍵的入門一課,便是打下基石。
基石的建造跟天賦悟性機緣等許許多多因素有關,總的來說,是一個漫長且煎熬的過程。
但陳白逐這種情況顯然是極其不符合常理的。
生成速度快的離譜,但根基成型卻又十分紮實,連他這個修行界長老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挑不出丁點兒的毛病。
他盡量面不改色的問:“我給你的書,你都看了?”
“看完了。”
陳白逐誠懇道:“很有幫助,謝謝前輩。”
連步明的笑容越發和藹:“我那裡還有很多,回頭讓人給你送去,有什麼不懂的,随時來問。”
飛機盤旋在旭山上空,從上面向下俯視,整個山體被是濃濃的霧霭籠罩着。
雖然是晴朗的天氣,但總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壓抑感。
李知返低頭看着,突然道:“連長老,旭山落日這個名字好古怪,是怎麼來的?”
連名字由來都不知道,就敢冒然領任務,要是換了别人,肯定要覺得他們不自量力。
但連步明脾氣好,笑呵呵的解釋:“這得追溯到十多年前了。”
“要說這旭山,共分為東西兩座山頭,東邊林子疏地勢緩,經常有些本地人上山活動,采摘菌子打野味,近兩年還修了公路。”
“西邊和東邊隻隔着一道山崖,但地勢卻陡然不同,林子密實不說,還常有猛獸出沒,是危險的禁區,曆來隻有經驗豐富的探險隊才敢前往。”
“十多年前,有一支登山隊進入了西山,但就在他們出發兩天後,西山上空突然出現了來曆不明的霧氣,這支登山隊迷失方向,被困在了山裡。”
“萬幸的是外面的人收到了他們的求救信号,在曆經七十多個小時的搜尋後,這支隊伍的成員全部獲救。”
“但在此期間,黑夜始終沒有降臨。每到太陽落下去,西山上空的霧氣就會出現落日晚霞一般的紅色光芒,直到第二天白天,太陽再次升起來才會消失。”
“沒人知道這些霧氣是怎麼形成的,也沒人知道紅色的光芒是如何出現的,不過自此之後,旭山西山便好似跳出了日夜輪回,黑夜永遠不會降臨。”
“跟其他任務比起來,旭山落日的危險系數一般,但實在令人毫無頭緒。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已經跟它耗了十年了。”
“......”
飛機穿越層層的霧氣,最終停在旭山内部建築頂部的停機坪上,早有個容貌俊俏的年輕男人在下面等着。
連步明下了飛機,拍拍他的手臂:“這次新帶了兩個小朋友來,你們認識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大家朝夕相處,要互相幫助。”
年輕男人微微颔首:“你們好,我叫淩秀,負責旭山數據觀測相關的工作。”
“淩秀在這裡時間久,對旭山的情況熟悉,也算你們的前輩,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他。”
連步明吩咐道:“心遠,你把地圖也找一份給白逐和知返,帶他們去周圍熟悉一下。”
“是。”
回到建築内部後,連心遠帶兩人去了資料室,打開電腦輸入密碼,解鎖了一份文件。
“這是十年來我們記錄的所有旭山的詳細數據資料,這一份是儀器觀測自動記錄的,這一份是我們的人深入山谷中檢測的。”
李知返挑眉:“連師兄,按理說,咱們是競争對手的關系,怎麼這麼照顧我們啊?”
“......”
連心遠輕微歎息,打開了電子地圖。
隐隐綽綽的霧氣橫亘在西山山谷上方,随着風向微微流動。
他将畫面放大,指着其中一處道:“最初被霧氣覆蓋的隻有這一小片區域,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如今西山的大部分區域已經被吞掉了,而且有正在往東山蔓延的趨勢。”
旭山分為東西二山,西山險峻少有人煙,但東山卻有不少居民。
而再不遠就是萊雲市,一個人口密集的三線城市。
“這些霧氣已被證實内含有多種有害成分,修行者尚能抵擋一二,普通人卻絲毫沒有辦法,所以,必須在它影響到民衆安全之前,想辦法解決掉。”
“無論是誰,隻要有辦法能解決旭山落日,道盟願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