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着嗎?
剛剛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陳白逐倏的坐起身子,滿身滿頭的冷汗。
李知返原本在牆邊不知搗鼓什麼,聽見聲音便起身向他走來:“醒了?”
“嗯。”
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聲音沙啞的厲害,連忙要找水,李知返已經遞了一瓶過來。
“謝謝。”
陳白逐擰開瓶蓋灌了半瓶,擦嘴巴的時候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仍舊是沒穿衣服,隻有腰上随意的搭着一件外套。
他老臉一紅,手忙腳亂的套衣服,李知返自覺背身,給少年人留下一點微薄的面皮。
半分鐘後,陳白逐穿戴整齊的爬起來了。
但他沒走兩步就跌了個跟頭,爬起來又跌,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出現了很嚴重的偏差。
李知返托腮看着他,笑眯眯的:“别擔心,這是正常的,緩一會兒就好了。”
陳白逐不疑有他,但也隻能重新學習走路,跟剛生下來的小馬駒子似的,連滾帶爬。
但在摔打的過程中,他的四肢逐漸硬實和強壯。
兩個小時後,他已經能正常的行走,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嘗試着攀爬洞穴的岩壁,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更有力氣,對身體的操控和協調性都更好了。
他把剩下半瓶水灌了,擦一把嘴,目光炯炯:“...我感覺我的力氣變大了!”
李知返點點頭:“是挺厲害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
“這花能強健筋骨,好處多着呢。”
她捏捏陳白逐的臉:“幾千年才開一次,你撿着大便宜了。”
陳白逐眼睛亮晶晶:“你對我真好!”
面對這樣真摯的目光,李知返有些不自然的别開臉:“也沒你想的那麼好,你的身體素質上去了,對我也有好處。”
陳白逐:“可是你也可以不這麼做,所以你就是對我好。”
奇奇怪怪,自圓其說的邏輯,但李知返聽了确實蠻高興。
有被哄到。
兩人又歇了一小會兒,便起身向外面走去,這次由陳白逐打頭陣。
雖然他原本不認識路,但此刻感覺自己的頭腦格外清明,仿佛上面原本覆蓋着一層紗,此時被掀掉了一樣,對于來時做的一些小标記了然于心,尋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然後他發現,在長滑梯的甬道旁邊,其實是有一條不太起眼的台階路。
“......”
李知返:“咳,這樣不是快嘛。”
陳白逐無話可說。
兩人爬台階上去,初升的陽光灑在白雪皚皚的山地上,暖融融的。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在山洞裡耗了一整個白天和黑夜。
“走咯。”
李知返伸個懶腰:“下山,返程。”
下山的時候,陳白逐就不用李知返幫忙了,雖然有些地勢陡峭的地方仍然需要放慢速度,但能完全靠自己還是讓他覺得很高興。
他隐約也意識到,從他吃下這朵花開始,很多事情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大晴天,廣闊的一望無垠的沙土上沒有背陰也沒有遮擋,氣溫高的需要在車裡開空調才能保持在舒适的溫度。
陳白逐自告奮勇的開車,李知返也沒跟他搶。
那朵花的能量大概還要個幾天才能完全消耗,小孩兒現在精神着呢。
但明明是同一條路,返程的途中,陳白逐沒再看到那座小院。
他把疑惑問了出來。
李知返淡淡道:“守狼人也有自己的規矩,入夜後不允許外族人靠近,一旦規則被打破,就會被剝奪身份。”
陳白逐有些意外:“也就是說,那個守院子的老爺爺,會因為那些不守規矩的人而受到懲罰?”
“......”
李知返看他一眼:“沒什麼好同情的,他既然把定居處設置在路邊,不就是想賺點外快?”
“自己做的選擇,就要自己承擔風險。”
周圍漸漸有了人煙,加油站和服務區也多了起來,時不時就有汽車從身邊經過。
陳白逐這會兒才真切的感受到,原來自己已經從藏區出來了,不由得露出怅然的表情。
李知返笑道:“怎麼?不舍得走?這次時間緊,下次再帶你好好玩。”
陳白逐搓了搓臉:“也沒有,隻是有時候會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
“那現在該醒了。”
李知返指着前面:“服務站停一停,車上沒水了,去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