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還未曾離甯柯這麼近過,此時他的半邊臉隻隔着一片薄薄的絲綢布料貼在甯柯的小腹上。
因為工作場合,襯衫上應該是噴了點香水,氣味雖然淺淡,但卻莫名讓人安心。
甯柯的身形其實頗瘦,導緻小腹也極為平坦,但謝行卻莫名覺得,那是他觸碰過的最溫軟的地方。
就像獨自走了太久的路,終于找到了避雪的屋檐。
謝行下意識仰起頭:“可是,前些天我剛和他鬧了脾氣。”
自己那麼任性,但那個男人也依舊沒有生氣,雖然,他還是覺得他活該。
過去發生的那麼多事,好像誰都沒錯,但又好像誰都本不該如此。
甯柯低頭看着靠在自己懷裡的可憐小狗,心裡忍不住發笑:“你那叫鬧脾氣?”
甯柯自己雖然沒有過青春叛逆期的經曆,但是上輩子時也聽過不少董事會的人為此發過牢騷。
更别說在原主的記憶裡,還有段原的黑曆史,打架逃課,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現在還是段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父親本來也沒生氣,況且,他也沒對你足夠坦誠,他也不無辜,不是嗎?”
這麼多年過去,謝明珏依舊對嚴姝心懷愧疚,但他卻沒對任何一個人說起過,包括他的親生兒子。
也許他覺得,這些事和小孩子說沒有必要,但是這世上有太多矛盾,都是在這種沉默中爆發的。
若不是今天謝行無意中聽見了,也不知他們父子倆還要僵持多久。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你也試試去接受他,嗯?”
“……我覺得我不能接受他。”謝行說道。
甯柯聞言摸了摸謝行的發頂,語氣輕松地說道:“那就不接受,他犯了錯,自然要拿些東西來抵。”
謝行悶聲點了點頭,從前他偶爾會覺得,甯柯和他說話像是在哄小孩子,但是今天卻莫名覺得,這樣還不錯。
至少終于有一個人,能夠包容他的所有情緒。
猶豫半晌,謝行終于伸出手,試探着抱住了甯柯的腰。
青年的腰肢極為細瘦,其實他單手就可以完全攬過,但是他還是執着地用雙手環抱住了。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謝謝哥哥。”謝行輕聲說着。
少年的尾音極輕,幾乎融進了秋日的風裡,但甯柯依舊聽見了。
他愣了一瞬,轉而便笑了,細長的手指随意摩挲了一下謝行的頸窩,在心裡無聲地歎息了一句:要好好長大啊,阿行。
他自己是那樣不幸,在成長的路上未曾有過一個人指引過,但若是有機會,他倒是很樂意扮演這樣一個角色。
幫助迷茫的孩子找到自己的路。
……
國慶節假期開始之後,謝明珏在出去和老段釣魚的時候聽說了學校裡的事,當時就被氣得不行。
回家之後就拐着彎地向甯柯打聽,甯柯說了之後又對他的解決辦法不太滿意。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徐家吃更多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