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講述了一下,覺得顧弛很純情的一些表現——當然是删掉了他和顧弛不過審的那些親密細節的——總之就是旁敲側擊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和顧弛已經在暧昧期了,但擔心顧弛隻把這些當做朋友相處的日常的事情。
[神算子:挺好的啊!]
[White:?]
這算挺好的嗎?
他感覺自己的感情前路一片茫然!
[神算子:·純情的才更好騙吧!]
[White:?]
[神算子撤回了一條消息]
[神算子:純情挺好的呀!多和他親密,膩歪,讓他習慣你的存在,最後再也離不開你!拿下!]
溪白:……
[神算子:而且純情就是很好啊,你總不會想找一個玩很大的吧?]
其實莊算的話,也算是話糙理不糙。
陽台門被拉開的聲響傳來,溪白将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顧弛從他身旁路過,腳步頓了一下。
回頭和溪白對上目光,他又變成了微笑大狗。
“溪白?”
溪白的視線掃過顧弛額前濕漉漉的發絲,略有些淩亂,不如平日裡那般顯得幹淨清澈。
但他的喉結就是滾了一下。
見溪白不說話,顧弛歪了歪頭。
吹幹頭發,顧弛爬上了床,畢竟是大型犬,動靜不小。
溪白擡起頭時,目光和一雙清澈的狗狗眼對上。
顧弛的五官深邃,鼻梁也高,骨相棱角更是清晰分明,但就是這一雙内雙的眼睛,讓他的氣質一下就不那麼歐美精緻風了,而是十足的華夏味道。
想到今晚顧弛那些反常的,不谙世事一般的表現。
顧弛莫不會真是什麼養在與世隔絕的深山府邸裡的貴公子吧?
溪白順着思路腦補,如果顧弛穿一身古時候的衣袍,想必會很适合。
穿寬袍大袖,像是翻覆雲雨,擺弄朝堂的丞相;若鐵甲加身,又不乏馳騁沙場,平千軍萬馬的氣勢……都很合适。
畢竟顧弛的氣場還是很足的。
然後溪白就看到顧弛側着身子,往牆壁那邊挪了一點。
又挪了一點。
給他空出來了一截剛好能睡下的位置。
像是一隻蹭地毯的大型犬。
溪白:……
算了,以後還是不要腦補了。
也許是溪白被自己的腦補和現實之間的小小差距給沖擊了一下。
他關燈爬上床的時候,表情比正常的狀态下略顯緊繃了一些,而躺下之後也是用後背對着顧弛。
宿舍裡保持了一陣寂靜的黑暗。
直到溪白察覺那熟悉的滾燙體溫并沒有像過去兩個月的那幾十個夜晚一樣靠得那麼近。
是床變大了的原因嗎?
他後知後覺地回過頭,就見黑暗之中,顧弛背脊貼着牆,正睜着一雙眼睛看他。
彼此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塞下另一個溪白。
溪白一陣沉默。
“還有位置。”
簡單的四個字,顧弛品味了一陣後,立刻覺出味來。
黑暗裡的那雙狗狗眼立刻亮了幾分,亮得溪白都有些不敢直視。
他剛一背過身,就感覺後背一燙。
像是塞了個火爐,背脊兩側的蝴蝶骨更是被一片軟彈起伏給撞了一下。
是胸肌。
溪白:……
如絲如縷的松木冷香随着呼吸進入鼻腔,溪白雙腿交疊,身體本能地蜷起一些。
手指屈起抵在鼻尖,溪白又按了按自己的鼻梁。
太近了。
昏暗的室内,後背傳來的灼燙體溫,熟悉而令人心跳加速的香氣。
溪白毫不懷疑,自己隻要一個轉身。
腦袋就會埋進顧弛的胸肌裡。
他當然是喜歡的。
自己心動的男生,和自己靠得如此貼近,怎麼可能不喜歡。
但這樣下去,他要睡不着了啊!
溪白思索了許久,該如何跟顧弛開口。
畢竟剛剛是他主動讓别人靠過來一些的。
而且,溪白并不想讓顧弛誤會自己不想和他貼貼。
百般糾結,溪白緩慢地轉身。
他一邊轉,一邊往床外邊挪騰,盡量不要讓自己有掉進胸肌包圍裡的可能。
但事與願違。
在溪白的肩頭撞上那一片柔軟但有着韌勁的胸肌時,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心跳的“咚咚”聲。
隻是沒等他大腦思路跟上現實。
另外一句話,就響起在耳朵裡。
「溪白……是生氣了嗎?」
溪白一愣。
很快,他整個人倒吸一口氣,心跳再一次加速。
隻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什麼暧昧和害羞。
因為他剛剛突然意識到:顧弛,分明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