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白無法解釋。
畢竟從他早上半夢半醒之間對着顧弛的腹肌一頓輸出開始,事情就在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所以他覺得幹脆什麼都不說。
今天晚上的溪白本身在猶豫要不要再跟顧弛擠一夜。
結果等他吹幹頭發轉過頭的時候,對鋪上躺着刷手機的男生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往牆壁那邊挪了一節,空出一段剛好能躺下溪白的位置來。
溪白:……
畢竟鬼王昨晚才來過。
溪白想了想,最終還是爬了上去。
他的被子還在顧弛的床上放着,被角和顧弛的被角卷作一團。
将兩人的被子各自分開的時候,溪白清楚地看到顧弛的眼睫明顯垂落了一下。
溪白:……
隻是把被子分開而已。
表情不用顯得這麼委屈吧?
溪白将顧弛的被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還好,沒有發生像他腦袋裡控制不住腦補的那樣,顧弛伸手把被子抱過去,然後低頭聞一下之類的事情。
果然大型犬什麼的,都是他腦補出來的錯覺。
溪白把燈關了重新爬回床上。
他自顧自地松了口氣,并沒有發現身邊的顧弛默默地在黑暗中,用被子蓋住了他自己的半張臉。
還擡起手抓住被角,狠狠地往臉上搓揉了一下。
※
不得不說,有個八字堪比小太陽的人在自己身邊,溪白發現這幾天他睡得特别好。
夢裡沒有再出現什麼鬼王,身上也沒有再多出什麼奇怪的紅痕,而且天天都是一覺到天亮,白天精神特别足。
實話說,他都有些後悔當初把床買小了。
但洗白自己也知道,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太久。
他和顧弛,畢竟隻是室友關系,這兩天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寄人床上”。
但溪白自己是彎的,而顧弛雖然對他好,溪白自己偶爾也會有些心潮澎湃,但對方取向不确定,就算确定了,兩人也沒有正式的關系。
心裡雖然十分矛盾,但溪白最終還是選擇了理智。
在基本确定了鬼王短期内應該不會再來之後,溪白覺得自己應該搬回去了。
于是,在某個下午放學回到宿舍,顧弛發現自己的床上少了一張熟悉的枕頭和被子時,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平日裡幹淨清澈,曬個太陽都能融進背景裡的大型犬,此時的氣質陡然就變了。
窗玻璃逐漸自下而上蒙上了一層冷霜霧,深邃如墨的眼底閃過不可探究的沉色。
當獠牙亮出,見者才能清醒地意識到面前的不是什麼大型犬,而是氣勢凜冽的一頭狼。
咔哒。
門鎖的彈響自背後傳來。
顧弛回過頭的時候,表情一切如常,窗玻璃上的寒霜也瞬間褪去。
除了唇角的弧度從往日的上翹,變成了緊繃的平直。
顧弛腿長,哪怕同時下課,他回來得都要比溪白早。
所以看到顧弛在房間裡的時候,溪白并不覺得有什麼好意外的,也沒有發現對方的狀況與往日有着細微的差别。
把宿舍鑰匙随手一挂。
溪白放下書包,又翻出來一個小的随身挎包。
“我今晚和莊算吃飯喔。”
顧弛開口,卻說的是另一個話題。
“你把被子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