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也會吃烤冷面的哦?
溪白還真的挺好奇的,不過顧弛給他留下的印象更偏向于開朗的,大狗狗什麼的,不是那種高冷範,吃烤冷面好像也挺正常。
這麼一想,面前的場景倒也不違和。
到店後,溪白在手機上買了兩人的自助團餐,核銷券碼後選好鍋底,就能自助取餐了。
出于避免未來可能會尴尬地不知道要不要選擇相互換鍋涮的考慮,溪白點了兩個清水鍋,顧弛對此好似也沒有什麼特别的表示。
又或者說,整一頓晚飯,顧弛似乎都沒有表現出溪白想象當中的那種……熱切?
大型犬,哦不,20歲左右的成年男性,大部分都是顯著的肉食動物。
但顧弛全程都吃得很斯文,對比起就在溪白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另一桌明顯也是來聚餐的大學生,對方四人那種狼吞虎咽,一盤一盤肉下到鍋裡涮,然後一筷子夾起來一口吞下的吃法,似乎更符合“練體育的男生”這樣的刻闆印象。
“是不和你的口味嗎?”
“什麼?”顧弛的筷子一頓,“你說我嗎?”
沒等溪白回應,他就低頭夾起碗裡的四五片肉,像是怕溪白誤會似的,一邊吃還要一邊含糊地解釋:“沒有,挺好吃的!”
溪白抿了抿唇。
也許是因為想要跟顧弛再多接觸幾次才好下決定,又或許是這一頓飯對方似乎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吃的盡興,溪白并沒有提出希望顧弛跟他合租的事情。
卻不料面前的男生比他想的要更加細膩,在溪白反應過來前,顧弛就再次開了口。
“抱歉。”
“什麼?”溪白怔了一下。
看到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所帶的明顯歉疚之色後,意識到顧弛道歉是為何。
原本還算平靜的心緒被打亂了些許,溪白擺了擺手,“沒,不用道歉的,我隻是擔心你不愛吃,沒有别的意思。”
顯然這并不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答複。
面前高大的男生瞳光似乎略微染上了幾分黯淡,溪白一個着急,藏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其實……”
顧弛看他,眼睛又睜大了些。
“……其實,”到嘴邊的話語,最終還是多了一個轉圜,“你宿舍,現在是幾人間啊?”
顧弛的答案簡明扼要,而又迅速。
“一人間。”
“噢……”溪白頓了頓,“怎麼沒住兩人間。”
這下倒是顧弛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複了,他明顯地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我剛轉學,室友一般都是約好了才申請合住。”
是了,顧弛是轉校生,和同學應該都不太熟的。
“而且一個人住,比較方便。”顧弛又說了這麼一句。
“啊,也是的。”溪白心裡燃起的小小火苗,在這一句話之後便被他輕輕摁了回去。
或許顧弛和他一樣,更習慣一個人獨居。
今晚的話題,似乎就此之後便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那我先回去了。”溪白朝顧弛揮了揮手,“下次我們再一起去找好吃的!”
顧弛:“嗯,好。”
于是,各存心事的兩個人在飯後便沒有安排其他的活動,各自回了宿舍。
溪白剛給手機充上電,就聽到莊算的敲門聲。
“溪寶~ ~”
溪白整個人窩在書桌前,他的椅子是電競椅,不小心買大了,本來身量又清瘦,盤腿坐着還空出不少空間來。
“你來了。”溪白有氣無力地開口。
原本還在東張西望觀察宿舍裡有沒有多一個身影的莊算,察覺到了溪白的反應不對。
十分鐘後,本意是來吃瓜八卦的莊算從略顯沮喪的溪白口中得知了今晚吃飯的情況,但反應卻和溪白預料之中的完全相反。
“溪寶,聽下來你機會很大啊!”莊算道。
溪白甚至直接覺得莊算在調笑他。
“沒有,真的。”莊算拖過溪白放在一旁不用的那張椅子,抱着椅背反坐下來,“我這兩天打聽了一下跟顧弛有關的事情。”
雖然溪白沒有說什麼,但盯着莊算等待下一句的反應,已經出賣了他的好奇心。
“我問你,你對顧弛的印象是什麼?”
對顧弛的印象?
正如溪白所說的,他和顧弛其實也就是“一面之緣”,現在想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着約人出去吃飯。
但當莊算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那天在體育館意外碰面的場景,仍舊像是光速倒帶了進度條的影片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穿着球服,五官優越,氣質幹淨的高大男生,垂着清澈好看的眼睛,從鏡子裡偷偷看着自己。
被當場抓包之後,輪廓好看的耳朵染上了清晰的淡紅,試圖借着柔軟而蓬松的發絲躲藏,卻怎麼也擋不住,活像一隻羞澀的大型犬。
溪白不知不覺地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每說一個形容詞,莊算就豎着手指頭搖啊搖。
顯然,溪白的“印象”和他打聽來的“真相”之間有所差異。
“不,簡直是大相徑庭。”莊算一拍大腿,道。
原本盤坐的兩條腿在此刻放了下來。
“細說。”溪白将兩人的椅子拖近了點,讓莊算别賣關子。
總結一下莊算的打聽來的說法,其實就是:顧弛獨來獨往不是因為他是轉校生,跟同學不熟的緣故。
他本身就是個獨行俠的性格。
“我聽人說,顧弛除了專業訓練的時候,基本上都不出現的,也沒有誰知道他在幹什麼,甚至去宿舍也找不到人。”
像是今天徐骁邀請他和同學吃飯,還是因為一起上課才抓得到人的緣故。
而且平時的顧弛并不怎麼“親和”——至少遠不像溪白形容的那樣,像一隻好rua的大型犬。
“聽說有其他學院的試着追求過,結果顧弛當場像是連看都沒看到人似的,直接就無視了。”
莊算又說了幾個其他的八卦,内容都差不離。
反正表達出來的就一個意思:顧弛對溪白,不一樣。
到了溪白通常的睡覺時間,莊算就先回去了。
“反正你多考慮下,我覺得還是可以嘗試和顧弛說合租的事情,雖然他在其他人那邊的評價都是挺高冷不好接觸的,但他的人品沒什麼問題。”
走之前莊算還替溪白關了燈,道了聲晚安。
隻是這一晚上,溪白翻來覆去許久,最終還是隻能斷斷續續地淺睡一會兒。
今夜北城大學的宿舍區内格外安靜,連風也不曾起一點,因為往日裡趁着深夜遊蕩而出的大小鬼怪妖精們,此時此刻都藏了起來。
離宿舍區遠一點的那些鬼魂,早已在察覺到不對的那一刻就逃之夭夭了。
某隻平日裡作惡多端,仗着身上帶着淡紅色煞氣,經常欺負其他陰間生物的地縛靈,此時正瑟縮地藏在宿舍區牆角邊上的一個狗洞裡,努力地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
一雙深凹進眼眶底,黑洞洞的鬼目正盯着不遠處那棟摟的其中一間房間裡瞧,眼眶裡依稀可見猩紅的煞氣血絲,正高頻地閃爍顫動着。
但并看不清屋裡的什麼。
因為此刻,無數黑色霧氣正從那房間裡飛掠而出,帶着令所有陰物都顫栗的威壓,以及明顯的暴躁氣息。
有的鬼不知死活地想要湊上前,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些失控的暴虐霧流穿透,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今晚睡不安穩的,并不止溪白。
床上的人半夢半醒,雖是閉着眼睛,但蹙起的眉頭明顯昭示着他的睡眠質量并不高。
顧弛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