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
林殊眯眼仔細打量着。
這女人好像是……
他扭頭看宋濯,宋濯卻點點頭:“那兩位其中之一。”
對,那兩位其中之一,那這醫生的一些做法就能說得通了。
“不是,兩位,你們打什麼啞謎呢?”南桑問道。
宋濯把照片給他們看:“這個人是孫有志的太太之一,隻是不知道是陳香蓮還是李秀珍。”
南桑眼睛一亮:“也就是說,這個不知道是陳香蓮還是李秀珍的女人跟這家庭醫生很有可能有一腿?”
馮窦接話道:“再結合那生育能力報告,也就是說1916年前孫有志肯定是無法生育的,那孫小海和孫小剛從年齡上看,極大可能不是他的孩子。那會不會是這個醫生的孩子?”
方逾白:“肯定不是孫有志的,但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這個醫生的。”
宋濯:“嗯,不要先入為主了,還需要繼續找線索,不過聽你和方先生的描述,這個醫生眼鏡鬼應該就是樓上合照上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能拍進全家福合照,說明孫有志對這人極其信任,把他當自己人。”
“這種也有兩個情況,一,醫生隻是單方面暗戀這位太太,沒有其他人知道,第二種,醫生跟這位太太的确暗通款曲,但孫有志不知他是奸夫。所以才把他當自己人。不管哪種情況,我相信這女人失蹤了,醫生不會這麼無動于衷,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死了?”
“我覺得這是可以驗證的。”方逾白拿過一個瓶子,“這是他房間裡的藥瓶,這個裡面放的是鈎吻。我今晚再去找一趟孫有志,如果他是被鈎吻毒死的,那麼就證明醫生跟這一切有關。”
聽說要去找鬼,馮窦縮縮脖子:“那殺了它不是更快,那線索小紙條一掉落,怎麼死的,死于誰手都明白了。”
潘大海瞪眼:“誰殺?你去殺?這裡鬼什麼水平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你瞅瞅,我們哪個人沒受傷?能保住命都是上天垂憐。”
馮窦撇撇嘴,看了眼林殊,又瞥了眼似笑非笑的宋濯,沒敢接話。
林殊看向衆人:“我本來這個白天也想跟你們說,我們隻剩三天,而且昨晚開始,鬼蜮開始混亂了,如果按照之前的方式,别說找證據,可能你們不一定能活過明天。所以,我決定我來殺鬼,你們去找線索。”
方逾白皺起眉:“怎麼殺?今晚的鬼怪隻會更多。”
林殊:“放心,我會設置一個引鬼陣,把它們集中過來。”
方逾白:“那我陪你一起吧,那麼多你一個人怎麼殺?”
聞言,林殊還沒作反應,宋濯倒是嗤笑一聲:“方先生不是說昨晚自己也才勉強殺了3個,我看你這一身傷痕累累的,今晚留下恐怕林殊還得分心相顧你。”
方逾白額角跳了跳,然後冷着臉道:“那就讓林大師一個人去吸引那些鬼?而且其中更有一些主線鬼,那些鬼有多厲害,可能宋先生您不清楚……”
“我清楚,”宋濯打斷他,“再說,誰說留他一人?我會留下陪他。”
“你?”方逾白瞪大了眼睛,向來冷靜的他此刻都想罵娘。說他不行,那宋濯自己就行了嗎?他一路過來不就是靠着林殊躺赢的?這人要不要臉?竟然還來說他?
跟他有同樣想法的是林殊,他此刻也覺得這宋濯自己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好意思嘲笑方逾白,人家方逾白好歹能殺鬼,宋濯這小子呢?隻能當個充電寶。
“就由宋先生跟我一起。”林殊淡聲決定道。
“可是……”方逾白還想說什麼,南桑一把扯過他。
“行了行了,方同學,林大師自有分寸,咱們少操心啊。你看這太陽,都快下山了。”
“卧槽,還真是,今天太陽怎麼下山這麼快?”馮窦驚悚道。
南桑:“越到後面隻會越快,等到第六天晚上,就沒有白天了。”
“第七天就是黑夜?那豈不是鬼怪都沒了禁止。”潘大海問道。
南桑微微一笑:“是喽,别說鬼了,真到了那時候說不定我們也要成為它們的一員了。”
潘大海:“……”
在太陽落山之前,林殊在一樓的前廳畫了一個引鬼陣。因位在鬼蜮裡,無朱砂等物,林殊又費了不少自己的血。
弄完一個陣,人都有些晃。
他觑了一眼宋濯,在想用什麼辦法再去吸點能量。
這時,宋濯卻向他走來,抓過他的衣角“撕啦”一聲,撕下了林殊的一片衣角,然後握住林殊的手開始給他擦手上的血迹。
林殊:“……”
不是,這小畜生要給他擦血還撕他的衣服?
宋濯仔細擦着,突然低笑一聲:“不是我想撕你衣服,我的衣服這材質的确撕不動。”
林殊眯眼瞧了瞧,那件短袖,即使能撕,撕完也不能穿了,真是……誰讓這小畜生要穿這麼少的。
手腕被握住的地方,源源不斷的氣息湧進林殊的體内,剛剛的虛浮感慢慢散去,那種被填滿的感覺讓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而宋濯似乎一無所知,繼續慢慢地給他擦血迹。
*
第四個黑夜蓦然降臨。
孫家小樓的一樓詭異般地出現了一片紅色燈籠。
林殊和宋濯兩人肩并肩地站在前廳。兩人的四周地面上是用血液畫出的一個巨大的詭異的圖案。
一口棺材突然出現在前廳,那是孫有志的棺材。林殊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
鬼影重重。
那些鬼怪又出來了。
而且,數量遠在昨晚之上。
林殊擡手掐了一個法訣,然後開始沉聲低吟。
一種詭異古怪的語調從他口中傳出,随着他的低吟,兩人腳邊的那個巨大的紅色圖案突然紅光暴漲,直接變成了一個紅色的光幕,将林殊和宋濯籠罩在内。
引鬼陣啟動了。
他們身後的那口棺材,突然砰砰地響起來,就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急切地想要出來似的。
而孫宅裡的那些重重鬼影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号召似的,開始嘶吼着往一樓前廳跑。
躲在角落裡的幾人看得驚心動魄。
潘大海用氣聲說道:“昨晚跟今晚真是不能比啊。”
馮窦舌頭都驚到打結:“我的媽,這都是喪屍圍城了。”
方逾白面色凝重:“林殊一個人恐怕應付不了。”
南桑:“沒事,不還有一個人嗎?”
不提宋濯還好,一提更糟心了,方逾白:“可是那宋先生他……”
南桑打斷他:“他什麼他?你與其在這操心他們,不如趕緊趁這時候去找線索。免得讓你的小林殊白費了這麼大功夫。”
方逾白:“……”
什麼他的小林殊?
潘大海:危!這些人都在觊觎我家林大師!
鬼怪瘋狂地湧入一樓前廳,向林殊和宋濯撲來。
兩人臉色皆是平靜的。
林殊擡手拔下簪子,簪子化成了鞭子,而就在此時,林殊覺得左手一暖,他低頭望去——宋濯握住了他的手。
見林殊看來,宋濯笑了下:“我有點怕,林大師。”
林殊面色沉了沉:“我會盡可能保你不死。”
宋濯笑了下:“那有勞了,林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