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宋總也知道我那賬号的内容趨勢逐漸往封建迷信去了吧?”
“知道。”
“那你沒想過幹預?”
宋濯颔首:“為什麼要幹預?有人信就有利可圖。”
林殊哂笑:“你還真是有趣,自己都不信的東西卻要别人信。”
宋濯勾起唇:“林大師,大家對于未知的事物才會有信仰,這本身就是一種玄學。”
林殊觑他一眼,便不再言語。
不過,這麼一看,也像他那本功德錄一樣?要完成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點功德錄才算完成。那他現在就意味着身上背着兩個那開什麼愛?
林殊心裡有點堵,他怎麼就像個到處欠債的賭徒似的?
沒一會兒他也想通了,既來之則安之,他林殊怕過誰,不就是開屁愛嗎?還能比他現在的半死不活的狀态更糟糕嗎?
這麼一想,隻希望趙凱那小子趕緊來找他,開屁愛完成一點是一點。
另一邊,潘大海茫然地站着車前,看着空蕩蕩的醫院大門,雨落在他的身上,他覺得心口好涼。
“林大師,說好的在這裡等我呢,你去哪了啊——?”
*
兩天後晚上,林殊還在直播。一個前台跑過來跟潘大海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随後潘大海用手機打了一大串字給林殊看。
原來那個叫趙凱的人來找他了,因為沒預約又很急的樣子,賴在門口很久了,保安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讓攆到公司門外了。
林殊神色一喜,直接扭頭沖屏幕說:“今天就這樣,下次再見。”
然後屏幕裡一片哀嚎。
“幹啥啊?今天一個小時還沒播到呢?”
“林大師,我排了好幾天了,我有急事問您啊,您不能下播啊!”
“林大師,今晚還播不播啊?”
“林大師……”
潘大海一看情況不妙,立馬說:“林大師有客戶,大家如果真有急事可以後台留言。”
“什麼?還能線下找林大師的嗎?”
“地址在哪?我也要去!”
潘大海果斷點了關閉直播。
“林大師,要去找那趙凱嗎?他現在在大樓門外。”
林殊:“嗯,我去找他。”
潘大海:“我陪你一起去。”
林殊頓了下:“你……”
想想也算了,潘大海也算是知情人,雖然膽子小,但識時務又機靈,就答應帶他一起去了。
林殊和潘大海來到一樓,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平頭男人蹲在角落的陰影裡,蜷縮着身體,捂着耳朵嘴裡念念有詞,有點瘋癫。
林殊走過去:“趙凱。”
趙凱猛地擡起頭,看到林殊的那一刻,眼裡射出光芒,他砰的一聲跪在林殊面前,大哭道:“大師,您救救我!”
-
林殊跟潘大海開了将近兩個小時才來到了趙凱家,趙凱家位于郊區,人口沒有那麼密集,建築也就稀少,這裡不像城區到處是高樓大廈,老破小以及自建房為主。
趙凱的家就租在一個老小區裡,老小區前面是一條河,要從那一車寬的橋上過去才能到小區。
橋面上的路燈隻有一盞還亮着,橋邊護欄又矮又破,潘大海全神貫注,緊緊地盯着橋面,生怕方向盤晃一下就沖出橋面掉水裡了。
好不容易開過了橋,潘大海松了口氣:“你們這橋怎麼沒人來修修嗎?也太吓人了。”
然而沒人搭理他。
後座的趙凱抱着自己,一直在低着頭發呆。
而坐在副駕的林殊正歪着頭看着窗外的湖面。潘大海不解,那湖面黑漆漆的有什麼好看。但林殊看得很認真,仿佛那湖面上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潘大海突然就感覺很不好了,讓林大師覺得有趣的東西,能是什麼?
他一腳油門,加快了車速。
到了趙凱家樓下已經是夜裡11點多了,破舊的五層小樓黑漆漆地,隻有一家還亮着燈。
路燈可能時間久了,有一盞沒一盞地亮着。眼前亮着的那盞“滋滋”地閃着。
忽明忽暗,連帶着眼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這種氛圍讓人無端聯想到那些靈異恐怖的都市傳說。
什麼路燈下的白衣女人,不管你怎麼走,總能看見她在你前面。
什麼午夜永遠走不出去的巷子。
還有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叫了你的名字,這時你千萬不要回頭,如果回頭,你就會看到可怕的東西。
潘大海打了個寒戰,他甩甩腦袋。有時候聯想力太好真不是個好事,為了不再胡思亂想他忙問趙凱:“你家是哪一戶。”
趙凱指了指四樓:“就那一戶。”
林殊潘大海兩人擡頭望去,四樓右邊那戶也沒開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潘大海覺得那黑洞洞的窗口透着陰森。
他咽了下口水,想往林殊身後挪。
他剛挪了一步,突然聽林殊“嗯”了一聲?
潘大海一驚,忙問:“怎麼了林大師?”
林殊沒吭聲,依然看着樓上。
潘大海也跟着再看過去,隻看了一眼,他頭皮猛地一麻。
隻見那窗不知道什麼時候拉開了,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口,看不清臉,但潘大海就覺得那人在看着他們。
“你,你家還有人嗎?”他抖着聲音問趙凱。
趙凱明顯也看見那個人影了,他也吓得不輕:“有……有,但那個人我不認識啊。”
正說着,那人影突然一躍而起,從窗台上直接跳了下來了。
“砰!”
一聲悶響。
三人都沒反應過來,那人影就摔在他們面前。
摔下來的是個年輕男人,手腳扭曲反折着,頭摔破了,黑紅色的血混合着白色腦漿流了一地。那人死了,眼睛卻還睜着,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突然那眼珠子轉了一眼,然後屍體咧開了嘴沖三人笑起來。
“啊啊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趙凱吓破了膽,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叫聲劃破了深夜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