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随便轉轉。”林殊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說得太隐晦了,還是潘大海和石斛不想回段家,直接紛紛表示要一起去,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林殊臉色有些沉,他剛剛看見那兩個女人說林家小孩也死了,她用了一個“也”字,說明莊子裡不是第一個小孩死了,既然如此,那年輕女人諱莫如深的怪事就跟這個有關,所以他打算去看看。
但是這幾個人跟着去,萬一有什麼意外,又是個麻煩。
于是他斟酌着怎麼勸退這幾人,這時宋濯卻說:“你們倆先回去吧,你們部門有份報告要做,石斛你回去跟你們副總确認下。”
石斛:“……”
這說來就來,是真的有報告嗎?
打發走了兩個哀怨的人,宋濯好整以暇地看向林殊:“林大師要去的地方不介意我一起去吧?”
林殊想不到好辦法了,隻僵硬道:“不介意。”
他能說介意嗎?
好歹現在隻有姓宋的一個人,真有情況他也能應付得來。
……
兩人都不需要打聽就輕輕松松找到了林家。因為不遠處那個青磚青瓦的房子外圍了不少人。隐約還能聽見凄厲的哭聲傳出來。
宋濯:“去看看?”
林殊:“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這家?”
“不知道。”宋濯溫和一笑,“但這麼多人明顯有熱鬧,林大師應該也愛湊熱鬧嗎?”
就放他娘的屁吧!
滿嘴胡話。
林殊莫名覺得心口疼。
他想,一定是被這小畜生氣的。
林殊也不想再跟他掰扯,直接擡腳往那所房子走去。
宋濯忍不住又是一陣低笑。
林殊走到院子前,才發現院子不大,裡面又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兩個外人這樣進去肯定不行,估計一走進就會被轟出來。如果就他自己,他還能念段隐身咒,這樣就可以旁若無人地進去了。
可是現在……
他掃了一眼身旁的宋濯,沒忍住發出一聲冷哼。
宋濯:??
林殊擡眼掃了一眼房子裡的情況,院子裡雖然人多,但是好像大家張望的方向都是東屋,堂屋裡也站了不少人,正堵在東屋的門口。
林殊擡腳往房子背面走去,宋濯也不多問,像個保镖似的,跟在後面。
兩人來到房子背面,林殊走到東屋的窗邊,這下一眼就看見了房内的情況,他表情變了。
怎麼說呢,他隻能慶幸打發了潘大海和石斛,這兩人要在場,應該當場能吐出來。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小孩的屍體,沒有頭,肚子上像被什麼野獸撕扯過,拉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而腹腔内的腸子内髒卻不翼而飛,床上以及床下四處都糊滿了鮮血。
看到這,他忍不住犯惡心。
突然想到了宋濯在旁邊,他應該表現得更正常人一些吧?
于是乎,林殊擡起手,寬大的袖子半掩住口鼻,說:“呃……好吓人啊。”
宋濯:“……”
他唇角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
“這家出命案了?我們報警吧?”宋濯對他那副刻意的樣子不忍直視,于是迅速轉移了話題。
“不着急報警。”林殊也放下了手,點了點跪在東屋門口痛哭的兩個人,不鹹不淡地說,“那兩個應該是孩子的爺爺奶奶,想知道發生什麼,我們等一會兒。”
看了一會兒,宋濯突然道:“哭得那老太太眼熟嗎?”
林殊視線掃過去,盯了一會兒,說:“沒印象。”
宋濯看了他一眼,才道:“床上死的是昨晚那個小丫頭。”
昨晚的小丫頭?
林殊一下子有了點印象,就是那個跟他們說聽見段家寶寶笑的小丫頭,他記得那小丫頭手腕上各戴着一隻纏着紅線的銀镯。
林殊看過去,果然那屍體的手腕上各戴着一個纏着紅線的銀镯。
昨晚還活蹦亂跳地一個鮮活生命,今早卻成了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林殊心頭一動,不由得有些憐憫。
隻是這憐憫不過一秒,他就猛然怔住。
他一個魔啊,見慣了生死世事無常冷血無情的魔,這是在做什麼呢?不過一具小兒屍體,他竟然生出了這種荒謬的情緒。而且再怎麼着,他心髒都被挖了,怎麼還能生出這種七情六欲?
是受這個軀體的影響?還是這個世界的影響?
林殊想不明白,也可能隻是一時恍惚産生的錯覺。
他揮走心裡那絲怪異,沉聲說:“他們好像在聊什麼,我們去聽聽。”
說完這句就不再吭聲了,一旁的宋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才扭頭看向東屋。
“我想報警。”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哭得不成了聲。
一旁一個半秃,穿着灰色短袖襯衫的老頭臉色鐵青:“報什麼警,這都第4個了。肯定是……是……虎姑婆又來了,這東西報警沒有用的,咱們惹不起。”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誰陪我囡的命?”老頭身後有人焦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