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夏停雲騎上胭脂,快馬加鞭的回了夏府。
“小公爺回來啦!”
“小公爺回來了!”
府中下人紛紛行禮,面上神情和楊順一般古怪。
夏停雲看的奇怪,“夫人呢?”
“夫人在後院!”
夏停雲一路往後院去,還未到松風齋,先遇到了無恙。
“阿姐,衛時雨呢?在書房裡嗎?”
無恙指了指後院,“夫人在秋林苑。小公爺,你若見到夫人,先哄着些。”
“她生氣了?”
無恙點頭,面帶憂愁,“生了很大的氣。”
“為何?”
無恙手上抱着床被子,“我還要忙,小公爺自己去問吧。”
秋林苑是衛時雨住的院子,前些時日才挂了牌匾,院子裡沒有花木,種的卻是藥草。
夏停雲帶着滿腹疑問進了秋林苑,甫一進來,便聞到藥草香氣。
隻見院子裡曬着些不知名的幹枯草藥,小河正蹲在那裡翻騰。
“小河,藥草有毒,别吃到嘴裡去。”
小河笑笑,“阿娘說,藥草救人,沒有毒的。”
“你阿娘呢?”
小河指指正房,“阿娘生氣呢,睡着了。”
連小河都知道衛時雨生氣了,夏停雲不知孟太後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心中着急,幾步搶進房去,“衛時雨,你沒事吧?”
衛時雨正躺在榻上,她頭上钗鬟未卸,腳上也穿着鞋履,背對着門,仿佛睡着了。
夏停雲默默走上前,撿起地上的薄被,輕輕給她蓋上。
衛時雨一翻身,将那薄被扔到了地上。
“原來你沒睡着。”夏停雲笑道:“大白天的躺着做甚。”
衛時雨閉着雙眼,“我乏了,小公爺若有事,自去使喚旁人吧。”
“快起來說說,太後真病了嗎?”夏停雲坐到榻上,“我瞧着陛下似乎沒病。”
衛時雨睜開眼,笑道:“這母子倆不知在弄什麼玄虛。”
“你沒生氣?”
衛時雨奇道:“誰說我生氣了?”
“府中人人都說你生氣。”
衛時雨嘴角一扯,“我高興的很,哪裡生氣了?”
她說着不生氣,語氣裡卻滿是自嘲之意,夏停雲隻當她在孟太後那裡受了氣,“太後沒病?她罵你了?”
“太後自然沒病。”衛時雨一隻手搭在額上,“她脈象好得很,是在裝病。”
夏停雲奇道:“你診脈了?”
衛時雨歎道:“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太後既要裝病,為何又要我去診脈。”
“兩宮皆病,早朝都罷了,或許太後是在故意示弱。”夏停雲猜測,“陛下倒是精神不錯。”
“門閥世家和太後交惡,你們陛下坐山觀虎鬥,還得了個戶部,自然高興,不過太後既要病着,他也隻好先病着。避一避這些士族的風頭也好。”
戶部尚書空缺,太後和趙拂争了半日,誰也不願對方的人上位,正所謂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隆慶帝手下的戶部侍郎鐘世甯做了尚書。
“不知小公爺可否聽過一句話?”
“什麼?”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昨日在懷遠堂坐診,又去了趟望月樓,老百姓們都在說門閥殘暴,逼得孫敏甯家破人亡,兩宮重病。太後和陛下此時雙雙病倒,未嘗不是哀兵之策。難道那趙拂還敢趁機篡位不成,到時天下百姓的口水也淹死了他。”
夏停雲笑道:“原來如此。”
“小公爺不必裝傻,這主意或許你也有份,總之朝堂紛争煩得很,我頭好痛,要睡一會。”
“别睡。”夏停雲極有精神,“你說,趙拂真會自己做皇帝嗎?”
衛時雨苦笑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如何知曉,不過想來是不會的。他若要做皇帝,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陛下羽翼漸豐,再說當真把陛下廢了,誰來做皇帝?”
“他姓趙的想做,難道姓孫的其他幾個能願意?當下形勢便是最好的,你等着吧,或許過兩日他還要上一道請罪折子呢。”
“你說。”
“姑娘!”小鹿的聲音傳來,“無恙姐姐請您去書房看看。”
因衛時雨稱呼無恙為姐姐,府中之人便也都跟着如此稱呼了。
衛時雨知道無恙不是大驚小怪之人,必是她決斷不了的事,方才來請她,因此起身喊了小鹿進來。
“怎麼回事?”
小鹿先給夏停雲見禮,然後方道:“新來的兩位姨娘非要進書房去。”
衛時雨皺眉,“她們要去我書房做甚?”
“不是姑娘的,是小公爺的書房。”小鹿悄悄看了夏停雲一眼。
夏停雲卻道:“等等,什麼姨娘,新來的姨娘?從哪裡來的?”
衛時雨沒好氣的看了夏停雲一眼,“你不知道?”
“我如何知道?你買來的?”
衛時雨氣道:“我是吃飽了撐的,要給你買兩個小老婆回來養着。是太後娘娘體恤你辛苦,特意将我召進宮去,賜了兩個姑娘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