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宋祈年翻了翻包包:“讓夏深和阿甘一起送我們過去,以防萬一。”
楚瑤沒有拒絕,任何時候,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的安全最重要。
羅斯特比楚瑤來的還要早,他帶了個年輕的助理模樣的西方男人,阿甘和夏深被留在了包間外的走廊裡。
楚瑤和宋祈年落座後,從對面兩人看直了眼珠子的神情明白了今天的妝造很成功。
寒暄過後,楚瑤進入正題:“羅斯特先生,您希望我息影複出,這個沒問題,酬金方面有什麼要求嗎?”
“你複出拍攝的電影歸我私人所有,可以嗎?”
楚瑤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可以。”
大不了這部劇自己投資,自己拍攝,自己找導演演員,一切都是她的工作室負責。
這筆錢雖然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對楚瑤來說,也負擔得起。
她的劇也還算賣座,打着知名女星複出的幌子引流,憑着她現在的人氣和流量,賣出的價位至少九位數起步。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反正她足夠有錢。
楚瑤問:“還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拍攝一部電影可能要半年左右的時間,持續的時間有點長,劇本導演和演員方面,我都要現在開始接洽,如果您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可以現在提出來。”
一直到這裡,談的合作條件似乎都還算在合理的範圍内。
“楚瑤小姐。”羅斯特渾濁的藍色眼睛裡閃着精光,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瑤,擺了擺手:“不需要這麼麻煩,我參演......”
楚瑤:“......”
宋祈年:“您想演什麼角色?”
“肯定是男主角呀。”羅斯特示意助理把東西拿出來:“你們要是同意,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
楚瑤和宋祈年對視一眼。
在圈子裡摸爬滾打十幾年的宋祈年生了警惕:“羅斯特先生,不會劇本也是您提供吧?”
羅斯特哈哈大笑:“當然啦,楚瑤小姐這麼美,是我們西方人公認的東方明珠,又是我最喜歡的東方美人,拍一部小電影留存欣賞......”
話沒說完,一杯紅酒潑到了他的臉上。
羅斯特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立即變得怒不可遏:“我不接這個案子,你的朋友就要把牢底坐穿,你敢不同意?”
屬于西方人傲慢的優越感在此時此刻體現的淋漓盡緻,楚瑤看的出來,這個人骨子裡就是輕視鄙薄東方人。
楚瑤嗓音低冷,铿锵有力:“羅斯特先生從來沒來過江誠,對我們國家的律法似乎也不太了解。”
她抓起男助理放到她面前的“劇本”,在手中揚了揚:“羅斯特先生意圖涉黃,屬于知法犯法,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已經報警了!”
宋祈年也氣的不輕,抓起面前的酒杯劈手朝着羅斯特那張老态龍鐘的臉砸過去,“什麼下三濫的東西,你在髒圈子裡待久了,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楚瑤把這堆爛攤子丢給宋祈年收拾了,讓阿甘守在這裡,等着警察過來,她先出去透口氣。
楚瑤出了酒樓,看着紛紛揚揚的大雪,心口沉甸甸的,跟陰雲密布的天空一樣壓抑而沉重。
她順着寬闊的人行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雪下的很大,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很少。
很快,她的衣服上和頭發上就落下了薄薄一層白。
楚瑤随意的坐在路邊公園的長椅上,看着不遠處一群孩子正在堆雪人打雪仗,還有許多年輕人拿着相機在拍攝雪景。
楚瑤看着那些生機勃勃的年輕人,心生羨慕,分明她也跟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心為什麼突然就蒼老了呢?
羅斯特那麼精明的人,應該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給她抓住,隻不過是在賭她能否願意為了谷清音而賠上自己。
當初她從江家人手裡拿到谷清音的監護權,顧塵淵說豪門多多少少都有點見不得人的陰私,他私底下使了點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她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手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陰私。
她隻知道,江家人這次接觸了羅斯特,羅斯特貪心不足,收了江家的好處,還要在她手裡又撈一大筆,順便還讓她把自己賠進去,成為他們拿捏她的把柄和陰私。
她如果真這麼做了,谷清音一定甯願死在監牢裡。
楚瑤從口袋裡拿出煙,夾在指尖點燃,吸了一口,微微擡眸,半眯着迷離的眼,靜靜看着遠方。
青白色的煙霧從微張的紅唇緩緩溢出,升騰而起,模糊了她絕豔的五官,流蘇鑽石略顯誇張的耳飾長長垂落着,她身子慵懶的靠着長椅的扶手,翹着二郎腿,手肘擱在膝蓋上,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細細長長的女士水果味香煙,戴着鴿子蛋寶石的食指指腹撐在煙身上......
若不是場景不對,頗有點煙視媚行特立獨行的味道。
夏深擔心她的安危,遠遠跟着,并沒有靠近。
鵝毛般的大雪大團大團的落在她的頭上身上,很快,連纖長卷翹的眼睫毛上都挂了一層白,冰冷的雪水涼涼的浸入她的身體裡。
一把黑色的大傘罩在她的頭頂,男人的嗓音寡淡寒涼:“你打算在這冰天雪地裡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