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甯拔腿朝聖人所在的院落跑去,奔跑中還不忘護着搖搖欲墜的帽子,心裡祈禱千萬别在這時候露餡。
“别去!”顧必行見喊不停她,忍痛起身來追。
縱使陶千甯跑的再快,畢竟男女體力懸殊,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陶千甯心中恐慌,腳步跟着亂了起來。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對方與她隻差五步遠的距離,手指幾乎就要擦着她的衣擺,扭頭準備加快步伐。
“啊!”
腳下踩空,陶千甯身體猛然下墜,本能的發出一聲驚呼。下一瞬腰肢蓦然被一雙大手環住,帶離地面。
眼前閃過一片绯色的衣袍,熟悉的氣息傾灑而至。
清冷的壓迫感瞬間将她籠罩住,這熟悉的氣味,陶千甯不用擡頭都知道來人是誰,一直強忍着的委屈瞬間迸發,縮進對方懷裡。
台君遙右手輕輕的放在陶千甯的腦後,将她護在胸前,看向狼狽跑來的顧必行,眉目冰冷的問道:“為何追她?”
明明是早秋的季節,顧必行卻覺得似有一陣寒風吹過,心下一緊,強忍着怯意說道:“他是我剛買的小厮,不懂這宮中規矩,恐驚擾了聖人,這才......”
上一次被聖上撞破他撩撥陸亦晨,台君遙也是在場的,他比聖人的臉色還要難看。
顧必行是知道的,他不愛女色,但更不愛男色。
李子淵暗暗派人送過他許多美嬌娘,都被他找理由送給了其他大臣,送不出去的都另買了院子養着。不死心又送了些男寵,沒想到人還沒到台君遙跟前,就被他命人殺了。
天殺的,真真是可惜了!
比起聖上,他更懼怕這台君遙。如今,他唯一的勁敵便是他,若不是李子淵不讓動,他何苦忍得這般辛苦。
顧必行咽下心中的不甘,看了一眼一動不動靠在台君遙懷裡的陶千甯,此刻竟任由着台君遙攬着她,一副乖順模樣。心中暗罵:沒長眼的東西,撞誰不好偏撞着他,一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看上的小郎此刻竟心悅他人,顧必行心裡氣的牙癢癢,卻不敢做聲。隻在心裡暗暗算計,等回去必要好好磋磨這賤種。
看了一眼面如寒冰的台君遙,若不是難得遇見這般絕色,着實心癢不舍,他是不願與此人多待一刻,“我這就帶他離開。”
“哦,”台君遙眼神冷漠的掃向顧必行,盯着他的雙手,“我竟不知,我的人何時被你買了去。”
我的人?!
顧必行不敢置信的看向台君遙,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他喜歡男人?他也喜歡男人......
頓時心裡一樂,這台君遙平日裡看着清冷君子模樣,原來是裝給别人看的。今日好呀,先是陸亦晨再是他,不知死活的心想,改日約在一起切磋切磋也未嘗不可......
嘴角還未翹起便又回過味來,他剛剛說誰是他的人?!
要去拉陶千甯的手仿佛被數道利劍射中,立刻縮了回來,藏在袖中。
台君遙見他愣在此地,還不離開,眉目淩厲的說道:“你有意見?”
顧必行張了張嘴想要反駁,身旁的小厮已放開陸亦晨快步趕到,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這才語氣不甘的回道:“不敢......不敢奪愛。”
此時不是與台君遙撕破臉的時候,等收拾了他以後有的是機會,顧必行戀戀不舍的偷看了一眼陶千甯,才道:“本宮有事,先告辭了!”
台君遙目送着人離開,這才輕輕拍拍縮在懷中小人兒的腦袋,“走了。”
陶千甯擡頭看向身後,見沒了顧必行的身影,這才放下戒備,嬌羞開口道:“你怎麼來了?傷好了?”
她剛剛縮在台君遙懷裡,将那句“她是我的人!”聽得真真切切,心裡暖流湧動,自己被人這樣義無反顧的護着,還是第一次!
台君遙蹙眉,“我若是不來,你......”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陸亦晨,将後邊的話壓下。
若不是今日宮門口的暗線,覺得陸亦晨帶進宮的小厮有些可疑,特來禀報,他詳細問了樣貌,覺得很有可能是她,這才匆忙換衣趕來。
幸好還算及時,否則他連将顧必行那雙手砍了的心思都有了。
陶千甯這才想起陸亦晨來,立刻紅着臉從台君遙的懷中跳出來,四下環視他的周身,“哥哥,你沒事吧?”
陸亦晨目光一直看着台君遙,剛剛陶千甯依偎在他身邊的樣子,仿若一對情濃的戀人,那副極為親密的姿态深深刺痛他的眼。
她們何時這般好了!
“走吧!”陸亦晨拉起陶千甯準備離開。
台君遙的視線落在他握着陶千甯手腕的手上,語氣冰冷,“陸世子不該帶她來這裡。”
陶千甯擋在身前,回道:“是我要來的,不關哥哥的事情。”
他的女人護着别人,台君遙周身氣息瞬間淩厲,氣壓驟降讓人呼吸困難,“陸世子若是無能,就别四處招惹。”
以前就罷了,現在隻要見到别人觸碰她,他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意識到自己在吃醋,台君遙目光晃動了一下,瞬間收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