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雲秀伺候她喝藥,小聲嘀咕道:“今日永安侯一大早便上門求見侯爺要向姑娘道歉,說是宴席照顧不周,緻使姑娘您落水,受了風寒。”
“還想要拜見姑娘您,那樣沒心肝的,要是昨晚我在船上,我定将他打成落水狗。”
陶千甯噗嗤笑道:“整個院子裡就屬你嘴皮。舅父可說了什麼?”
“侯爺婉拒了,說姑娘您病中不宜見客。”
“嗯,”陶千甯點了點頭,“你替我收拾一下,我要悄悄出去一趟。”
她醒來後,派人送了書信給柳然,約他在酒樓一聚。
陶千甯換上雲秀的衣衫混在采買裡悄悄出了府,她到達酒樓包廂時柳然已經等候多時。
柳然一看到她,便起身行禮,“陶姑娘。”
等到陶千甯坐下後,開口道:“姑娘約在下,怕不是侯爺的意思吧,”他看了一眼對方,頗有些家中長輩的語氣,“私自約見外男,有損聲譽,還是注意些的好。”
陶千甯嘴角挑起一抹笑,将手中的水杯推給他,“可你不還是來了。”
柳然看向面前一身紅衣的陶千甯與第一次見她時截然不同,那時的她瞧起來溫婉柔順,像極了婉兒。而此刻面前的她,濃麗如浸血的玫瑰讓人不敢靠近,身上籠罩着清冷氣息,将人拒之于千裡之外。
柳然一窒,緩緩開口道:“姑娘信中所言,恕在下無能為力。”
陶千甯好像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淺淺一笑道:“是不能還是不敢?難道大人覺得永安侯真心會幫你?”
陶千甯以為會很難說服他,畢竟上一輩子柳然心甘情願成為李子淵的利劍,做盡他不願為的事。可他在聽到她的話後,鼻翼間哼笑一聲,“他?姑娘怕是誤會了。”
柳然望着她,全然沒有之前的松散氣息,正襟危坐注視着陶千甯,“昨夜前我是這麼想的,可見到姑娘後,我改變主意了。”
陶千甯蹙眉望着他,眼神莊嚴肅穆,絕不是欺騙糊弄她的話。李子淵握着的把柄到底是什麼,聽他話中的意思是與自己有關,“大人此話何意?”
柳然望着她,卻像是故意要與她打啞謎般,故弄玄虛道:“姑娘該知道的時候,在下自會告知。在下能說的隻有一句,小心李子淵此人。”
陶千甯望着離去的灰衫背影,細細琢磨他最後話中的意思,突然聽到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台君遙一身玄衣跨步進來,快速來到她身旁,擡手擒住她的手腕,“你何必去招惹他,一切事情我都會處理好。”
握住她手腕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氣,陶千甯細嫩的腕部頓時浮現一圈紅腫,她悶哼一聲,“疼,放開我!”
台君遙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立刻松開,語氣是從前沒有的溫柔,“弄疼你了。是我太着急,聖上絕非柳然說的那般無情,當年的事情并不是他本意。”
陶千甯停下揉着手腕的手,原來柳然的把柄與聖上有關,可這與她有有什麼關系,她疑惑的問道:“當年什麼事情?”
一句話猶如冷水般澆醒台君遙,他震驚的看着陶千甯,目光變幻許久,最終确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陶千甯能明顯的感到他松了一口氣,說道:“朝政上的事,我是擔心他通過你利用鎮北侯。”
陶千甯看着他的臉,表哥告訴她是台君遙将她從水中救起的,可那日落水時瀕臨死亡時她明明看到的是上一輩子臨死的那人。
難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很關心鎮北侯府的事?”陶千甯記得上一次舅父見到他可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台君遙恢複了以往冷清的模樣,譏諷道:“陸遠橋婦人之仁,一個被利用還毫不自知的人,鎮北侯府早晚會敗落,我有何可擔心的。”
“不許你這麼說我舅父。”陶千甯訓斥道,雖然她不可否認,舅父上一輩子确實被李子淵利用。
台君遙禁了聲,正色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會護好鎮北侯府,日後不要随意見外人。”
她這張臉每張開一天便愈加的像先太子,雖然先太子已經病逝十幾年,可還記得他的人不在少數,若是被太子知道,難保不會惹來猜忌。
台君遙卻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猶如一根刺,瞬間紮在陶千甯心口,囚禁嘛,任誰都想要将她關起來。
陶千甯拂開台君遙準備撫摸她臉龐的手,眼淚憋着淚光,“你是我什麼人也來管我,是太師又如何,鎮北侯府我自己會守護,用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