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先生他......”賀楓語無倫次,吞吞吐吐說道。
他想說那先生俊美不已兩人不能獨處,可又怕陶家人看到這麼優秀的人,反而生了将阿甯嫁與他的主意,可怎麼是好。
陶卓然不等他說完,煩躁的揮手,“行了,别磨磨唧唧的,站遠處等着。”
賀楓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自小愛慕着阿甯,但自家妹子又是個什麼秉性他再清楚不過。
收到祖父的信時着實吓了他一跳,這次阿甯竟敢與他相約私奔逃婚,雖未成功日後也待留意着他。
陶卓然視線再次掃過一旁焦躁不安的少年,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這兩人太不合适了。
室内,慕七看了垂頭作畫的台君遙幾次後,終是忍不住出聲規勸道:“陸姑娘今日離開,爺當真不去送送。”
台君遙眼皮都不曾擡過,冷漠的說道:“不必麻煩,此地也非你我久待之地。”
慕七看了看他筆下的畫,那哪裡還是小主人,明明畫的就是陸姑娘。心有不忍的說道:“爺為何不将陸姑娘帶走。屬下看的出,陸姑娘對你有情,隻要你說她一定願意跟你走的。”
前日夜裡收到上京傳來的書信,李子淵正在籠絡各處官員,因爺不在上京,有許多牆頭草都臨時倒戈了。
他不得不離開,而那位......
台君遙手中的筆頓了頓後接着作畫,“不過是一時解悶的玩物,何必當真。”
一個替代品也值得他勞神。
“爺......”
台君遙冷斥道:“你在教我做事!”
慕七聽出他言語裡的怒意,肩膀縮了縮快速的低下了頭,“屬下不敢。”
陶千甯行至門前剛欲擡手叩門,聽到這句話手頓時愣在半空中,憋在眼眶中的淚終于無聲無息的落下掉落在石階上。
随後她擡手擦去淚珠,眼裡變得一片澄明,且隐着一絲不易察覺得恨意。
——
陶家門前,陶千甯定定的站在門前不願往前,眉頭為難的蹙起。
進得這門後将要面對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而這一切的關鍵便是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陶卓然垂眼看向望着自己的少女,溫聲說道:“進去吧,一切都有哥哥呢。”說完擡腳領先跨進大門。
這便是要為她做主了,陶千甯安心的緊跟在他身後步入正廳。
“祖父,阿甯我帶回來了。”陶卓然朝坐在上首的陶戰行禮道。
陶千甯低垂着頭不曾擡起,“祖父。”
頭頂上傳來幾聲尴尬的笑聲,接着是祖父陶戰的聲音,“回來就好,尋不到你祖父可擔心壞了。”
他巴不得自己永遠别回來,最好是死在外邊,何曾派人尋找過自己。
見陶千甯不說話,陶卓然出聲提醒道:“還不見過客人?”
陶千甯一愣,忽的想起剛剛進來時門外停着一輛華貴的馬車,難道那張家人知道了她今日回府?
自右側傳來輕緩的腳步聲,陶千甯不自覺的收緊脊背時刻防備着,“這位就是阿甯妹妹?”
熟悉的聲音!?
陶千甯震驚的擡頭,一身月白色織金廣袖長袍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身量足足比她高了一個半頭身。入目是一張眉目舒朗,俊美清潤的臉,肌膚在男子裡少有的白淨,一看就是個好相處的人。
這是?阿晨表哥!
昔日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再次站在她面前,陶千甯震驚的呆立着。
陸亦晨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身形單薄的少女,身着素雪絹裙,用雪白的絲帶束在垂挂髻上,并無其他多餘的裝飾,倒襯得整個人桃腮櫻唇,容顔豔麗非常。
當年與父親一同來到此地時,她還不過是個六歲的女娃,九年未見竟出落得這般出色,一雙鹿眼裡帶着些單純的無辜,神情卻是倔強的讓人心疼。
陸亦晨微微俯身視線與她齊平,像哄小孩一樣問道:“怎麼,不記得我了?”
陶千甯怎會忘記他,她瞳孔瞬間的睜大,顫聲說道:“阿晨表哥。”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帶着些顫音,聽得陸亦晨心都化了。
少年聞言喜笑顔開,左手擡起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頂後,才将一直藏在背後的右手伸到陶千甯面前,手裡赫然是一串飽滿誘人的糖葫蘆,寵溺的說道:“給。”
陶千甯緊咬着下唇,憋着的眼淚最終還是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看着再次相見的陸亦晨,幾次張嘴說不出話來。
前世最寵她的兩個親人竟然在同一天來到面前,她原以為還要半年時間才能見到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