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為我們做主,好不好?”
陶千甯隻一眼便看出台君遙與慕七在窗台處站立許久了,怕是将他們的話從頭聽到了尾。
她并未聽清賀楓在說些什麼隻胡亂的點頭應對道:“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賀楓欣喜的轉身鑽出門外,不忘在門後補充一句,“一定等着我。”
偏室内,台君遙轉頭掃向慕七尚放在窗台處的手,目光裡滿是怒意。昨夜睡得并不安穩,索性天亮時便起身了。
慕七正在伺候他洗漱,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出去查看,便聽到陶千甯與人細語的聲音。
他眼眸微縮,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子,拇指與食指無意識的在右手腕處的手繩上摩擦。
昨夜還在自己面前獻殷勤,今日便勾搭人到了這裡。
當真是好心機,好手段,這手繩怕是送過不少人吧。
慕七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臉色,心裡暗自發冷戰,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陸姑娘竟會與人私會,還是當着爺的面。
爺何曾受過這般氣。若不是他看不過眼擅作主張推動窗戶提醒,怕是接着要說出什麼下流話來。
難為自家爺把她送的手繩當個寶貝樣,敢情是個白眼狼,那個糙漢哪裡比得上自家豐神俊秀的主子。
窗台旁的兩人各懷心事,室内一時再無聲響。
陶千甯等人徹底走了這才轉身進入内室。
她不敢擡頭去看對面兩個人的神色,雖剛剛未與賀楓做什麼不妥當的舉止,可畢竟有失體統,當下羞臊的緊。
而這羞紅的臉色在台君遙眼裡卻是剛密會過情郎情動的原因,當下心裡生出些狠戾來。
陶千甯站在門口等了許久不見一絲聲響,好奇的擡頭看向窗台處,卻正好對上台君遙看過來的目光。
男子唇線抿成一條直線,冷着一張面孔,眸光中雖克制着卻分明湧現着殺意。
陶千甯心驚,怎的惹到他了?
她蓦然想起昨夜的事情,難道他還在對昨夜吻了他動怒,為這要殺了自己?
陶千甯的視線自動落在他的肩頭,繼而落在他的衣領處,仿佛隔着衣衫能看到裡邊似的。
台君遙盯着陶千甯看了好一會兒,注意到她的視線所落之處後心裡的怒意更添幾分。
這麼多年身邊不是沒有女子,别人送的,自己找上門的,更不乏貌美者,可他卻從未動過絲毫心思,連一絲欲念都未曾起過。
卻被她亂了心神。
昨夜她闖進他懷抱裡時,台君遙明顯的感到了身體裡的變化,就連此刻看到她盯着他的目光,竟也能被擾亂了心緒。
十三載爬上這太師之位,他台君遙絕非良善之人,為權勢殺過人,為私利除過人,可唯獨第一次因為瘋狂的醋意想要殺人。
剛剛看到那男子握着她手腕的爪子,他瘋了一樣想将它斬下。
台君遙極不适應這樣的自己。
——
三日後清晨,賀楓便帶着陶卓然來了。
陶千甯盯着面前一身青色衣衫的少年,鼻頭一陣酸澀忍不住哭了起來,“哥哥。”
前世她很多次因為哥哥的固執霸道而委屈落淚,直到他離世後,陶千甯才明白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護她,彌補了她缺失的父愛。
陶卓然忍下心中的傷感,抿緊嘴角呵斥道:“哭什麼,還不快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來時陶千甯隻随身帶了一個小包裹,離開時竟滿滿兩大袋子物品,這些都是在這個院子裡住的這三個月裡,台君遙命慕七陸陸續續為她添置的。
這麼想來,他待自己還是不錯的。
陶千甯将行李遞給陶卓然,轉身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吞吞吐吐道:“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去與先生告别。”
這一去怕是日後不會再見,即便他不願再見自己,門外問候一聲也是好的。
陶卓然透過院門看了眼緊閉的正廳,詢問道:“可需要哥哥陪你一起?”
陶千甯垂下頭說道:“不必了,先生不喜歡被打擾。”
“也好,不要逗留太久。”
這間院子的主人當真是奇怪的很,離别之際竟無一人出來送行。但想到妹妹在這裡叨擾了這麼久卻完好無損,心裡又暗自慶幸主人家的冷淡。
想來教書人家對女子的名聲也是顧忌的,這才不出來相送的吧。
賀楓見陶千甯獨自前往想要追上,被陶卓然快速伸手擋住,冷聲訓斥道:“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