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打一頓便能放你們走的話，那我會直接殺了你們。”我開口。
兩人原本還輕輕地揉着被打的地方，自顧自地歎氣心疼，聽到我的話，瞬間吓得臉色煞白，張着嘴不敢置信，整個人如山石靜立。
良久，何萬轉眸左顧右盼，最後弱聲道：“方才是您在說話？下官還以為是您的侍衛。”
“您真是和侍衛學壞了。”陳裡縮着脖子道，“像來索命。”
我冷聲開口：“依旨所給的救命藥方你們為何私藏？”
“依旨？”何萬道，“趙大人的話何時成了旨意，她要……”
“休得胡言亂語！”我怒道。
二人吓得渾身一顫，瞪大眼睛盯着我：“是您自己說的。”
“你們得知的信息究竟如何。”我道，“再胡言亂語我便讓侍衛動手。”
“趙大人改革醫藥行，數次傳來各種藥方要求學習與研制。下官查看後發現與原來的差别不大，也就沒傳達下去，省得百姓擔驚受怕，醫館怨聲載道。後面下官嫌煩也就再沒查看。”
何萬擡頭回憶道，“她最喜做這樣勞心傷神的事。”
“給我……”我冷漠開口。
“等等！”兩人尖叫道，“不能再打了，真的會沒命的！手下留情啊大人，真的不能再打了！”
“信件可有保留？”我問。
“在書房！全都在書房！您可派人去找。”何萬驚慌道。
“你們就這樣見不得百姓好？”
“天大的冤枉啊大人。”陳裡道，“既然差不不大又為何改變，太過勞心勞力，下官也是為百姓着想。”
“又不是讓百姓研制，這是官府和醫館的事。”我道，“趙大人這般是為了萬民康健，你們竟毫無良心。”
“下官又怎會如此。”何萬道，“趙大人立醫藥圖譜，令藥戶依樣栽培。下官可是嚴格執行，并無錯漏。”
“銀子你們私吞了？”我直接開口問。
“您看過信件？”二人驚詫，“那您還來問下官。”
“所以你們讓藥戶自己出錢種植貴六成的藥材？”
“畢竟要嚴格執行趙大人的要求。”二人點點頭。
“扇兩掌。”我擡手道。
侍衛迅速至其跟前，等二人被打翻在地反應過來時，侍衛已退回原位。
“如此說來，藥戶們認為這貴了六成的藥材及其藥費，皆因趙大人？”我咬牙切齒道。
“不全是，還有張大人。”何萬道。
我收回視線沉默地盯着二人，愈來愈憤怒。
“您隻要不打下官，下官什麼都說。”二人瞧我又不言語，瑟縮發抖央求道，“什麼都說。”
“除此之外，趙大人還有何舉措？”我平複心情緩緩道。
“因藥材等昂貴，所以出現制假藥并販賣者。不久後便有辯藥禦史跟随巡查的官員下到各地方，後來便出現了很多鈴醫，也就沒人買藥了。雖無人道此舉因趙大人，但下官知曉定與其有莫大聯系。”何萬道，“所以下官才說富甯很少有人生病。您非不信。”
我瞟了他一眼，無心接話。陳裡道：“不過趙大人明确傳達要各學院學堂等教授華佗五禽戲為日常養生法，并在地方設藥膳亭，依《飲膳惠方》調配時令補湯。”說着二人還有些嬉皮笑臉，“因此舉張大人還誇下官并未浪蕩子。”
“打死你們也不虧。”我道。
“您這般守禮之人為何嘴如此刻薄？”何萬道似苦口婆心勸道，“您真該換掉身邊的侍衛了。”
“她們若和我一般便更好。”我笑道。
“啧。”兩人撇撇嘴。
“大人。”身旁傳來陸玄的聲音，我扭頭看去，匡愚和雲恕正跟在他身後。
匡愚站在我身旁，掃了一眼目前局勢，淺笑道：“您又何必支開屬下。”
“你們打那真是死了！”何萬二人一看到匡愚她們，立馬吓得連連向後退，“以下犯上！”
“那屬下就不客氣了。”匡愚二人笑道，立馬上前。
我攔住二人搖頭，依舊沒心思開口。
“大人您感覺如何？”陸玄看我這般，有些緊張，“讓侍衛先扶您回官府吧。”
我看向陸玄，他接觸到我視線愣在原地。我歎氣，垂眸換掉冷漠的神情，這才開口：“待會你去書房找有關趙大人的信件，這兩官還污蔑趙大人。”
“是。”陸玄溫聲道，“下官得到相關證據後便打算來此處問話，沒成想大人也在。”
我看向匡愚二人心間一暖，倒是留了時間給我打這兩官。
“你也是京城的官？”何萬二人聲音透着怪異。
陸玄轉身看他們，二人上下掃了一眼：“你這官職也能在大人身邊當差？”
說完二人又看向我：“他的能力如何能與下官相比，您還不如……”
話還沒說完，我開口道：“輪得到你們評頭論足？”
陸玄笑道：“如今是由下官來審理此案。”
“你？”二人道，“何時有低官審案了？”
“我主審。”
“那您何必讓他搶了您的風頭。”二人看向我，“助長他的嚣張氣焰。”
“你很怕？”我道，“所以你二人是同一品級？”
“下官是真才實學，他如此官職能在您門下為官，莫非比下官還有才？”
“他并非我……”
“大人這話錯了。”我的話被陸玄截住，他看着何萬二人淺笑道，“下官是否能在季大人門下為官，并非二位大人說了算，又何必出言不遜呢。”
我看向陸玄，莫非覺得我的聲望比阿姐的高？吃壞腦袋了。
二人掃了他一眼沒回話。我氣笑了，縱使是我的官員也不能被這樣對待。
“怎麼，因為是我的官員便瞧不起？這是對我有很大怨言啊。”我擡手道，“切磋一番吧。”
“下官并非此意！”二人看着侍衛叫喊道，“是為您鳴不平！下官怎敢有怨言！”
我阿姐的眼光還能錯？
“多費心數數自己還能活幾日。”我看向匡愚二人，轉身離開牢獄。
陸玄跟在我身後，我開口道：“下次不要反駁。”
陸玄聲音微顫，似懼似盼：“您所言何意？”
“不是我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