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閑沒多想,收回視線回到官府,提筆寫下所知道的所有,寫完後有侍衛來報,知曉那個百姓的住處,但還沒在山上找到人。
張閑立馬起身:“你們繼續找,我去她屋前等着。何萬二人勢必要抓一個頂罪之人。”
可才到正堂,又有侍衛來報:帶路移糧的侍衛死在了山上。
張閑萬分震驚:“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上山尋找那位百姓?怎會死了?如何死的?”
“具體不知。”侍衛道,“在山上發現他們時已經沒了呼吸。屬下已将其搬下山。其餘侍衛還在山上找尋。”
“何萬和陳裡呢!”張閑怒道。
“從糧倉回去後一直待在府中。”侍衛回話。
張閑開口:“去把他們請來,半個時辰後随我去那位百姓的屋前。”
何萬二人慌慌張張、腳步搖晃地踏入官府,“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明察啊!此事并非下官所為。”
兩人驚駭到了極點,“下官是派他們上山追查那人,但他們為何死,下官真不知啊!您要相信下官,此事并非下官所為!”
怕張閑不信,陳裡又喊道:“從船沉的那一刻起,下官就知道這件事定不會如此簡單。下官已知曉此事嚴重性,是斷斷不敢如此啊!大人!”
“帶路的侍衛是重要證據,能證明下官的清白,下官怎會殺了他們?大人,您要相信下官啊!”何萬接着叫道。
二人的情緒都不似作假,能看得出來他們真的毫不知情。雖是如此,張閑還是怒不可遏:“誰讓你們非要拿這不正當的好處!”
“大人,您先别罵了。想想辦法吧,現在已經死人了!”兩人害怕得不行,“您能不能派官府的侍衛去下官的府邸守着。”
“想想想!現在知道讓我想辦法了,素日你們趾高氣昂的模樣去哪了。現在知道害怕了?平日嚣張的氣焰如今又沒了!”張閑看着他們這副模樣,又想提劍,深呼一口氣又平複自己的心情,這才開口,“官府裡不是還有你們自己的人嗎?怎麼不讓他們去守?”
“大人!這個時候您就不要再争了!”何萬着急得不行,“下官的侍衛哪能和您的比。您先消消氣,先想想辦法!”
“我再說一次,劫糧一事我會派人壓下來,你二人不要給我再惹事端。京城會派新的隊伍和新的行船來富甯,在此之前,你二人除了寫信告知京城,其餘的守口如瓶。”張閑道,“此事大概率是京城刑部接手。”
“刑部?!”二人大駭,“怎麼會鬧到刑部那裡?”
“事态嚴重啊,你們兩個蠢貨!”張閑撒了歡地罵,連同以往的怨氣一起。兩人因過于害怕,心思全在發生的意外上,也沒注意今日的張閑和以往的張閑大相徑庭。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兩人哆哆嗦嗦道,“下官真的隻是想獲利,這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下官都不知啊!”
“我問你們,在岸邊移糧上岸時,除了你二人,可還有其餘官員?”張閑問。
“沒有。”二人答道,“下官不願其餘人分利。”
“你們真是……”張閑咬牙切齒道。
“您先消氣,現下不是生氣的時候。”陳裡還開口安慰。張閑瞟了他一眼:“待會我就拿劍刺你。”
兩人張大嘴愣在原地:“您,您沒事吧?不會是被今日的事吓到得了瘋病吧?”
“用不着你們關心。”張閑收回視線,“我若真瘋了還好,這樣你們自己解決這件事。”
“大人您别說氣話了!”何萬道,“下官就指望您了!”
“夠了。”張閑擺手轉身,“你們現在也别回府了,就在官府把信寫完,待會我回來查看。”
“您要去哪?”陳裡問道,“不會您待會讓人來殺了下官吧。”
“我說你們現在倒是會想了。”張閑被氣笑了,“怎麼,平日裡這樣恨我?”
“不敢不敢。”兩人連連搖頭,“富甯還指着您呢。”張閑沒再說話,兩人瘋癫之人。
他走出官府吩咐侍衛:“讓人盯着他們兩個,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們走出官府。”
張閑快速趕至山下,一共死了六個侍衛。守衛正站在他們身旁守着。張閑看着緊閉雙眼的侍衛,心中無比哀傷。
“好生葬下。”張閑道,沉默良久他才轉身開口問守衛,“在哪裡發現的。”
守衛擡頭看向高山:“這座山,在密林深處。殺他們的人很是謹慎,發現他們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影。”
“可是山匪所為?”張閑問道。
“依屬下看來,并非出自山匪之手。山匪大多使用砍刀,在大霧下泥土潮濕若近身殺人,地上應有很多腳印。但他們身死之地并沒有腳印,反而是他們追着跑去的正前方有很多腳印。”守衛回話。
張閑心下發涼:“他們是被山匪引入密林,慘遭殺害的。”張閑擡頭閉起雙眼,感受着大霧帶來的濕潤,“我對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