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何關?”兩人怒道,“你不是有能耐嗎,那你自己查。”
我放下案紙:“我問你們是給你們減罪的機會,并非請求。既然如此,”我将案紙遞給張閑,“依其提及名字,一一傳喚。”張閑起身接過案紙,沉默地閱讀。
我看向二人:“我隻言三句,一是勾結船商為非作歹,二是破壞行船阻礙運糧,三是此案由刑部接手,我并非最終定刑官。”
兩人并未回話,依舊不放心上。我起了玩味之意,看來是在富甯待久了,并不知曉刑部接手有何意義。于是我笑道:“二位大人可曾到過京城?”
“怎麼,要嘲諷我們?”他們好像被激起情緒,嗤笑道,“你又有多大的能耐。最好是能弄死我們。”
我有些驚訝,怎麼現在就開始許願了,早知把蔔條帶來了。我笑道:“不急,總會實現的。”
府門處傳來吵鬧的聲音,“大人,有何事啊?”其餘船商還未看清局面,朗聲仰頭笑了起來,聲音愉悅,仿佛面見好友。
我擡眸看去,衆人滿面紅光,好不滋潤。我看着他們揚唇輕笑,并未開口。
他們走過兩棵大樹,沒聽到任何回答,這才将頭回正,目視前方。這一看,讓幾人愣在原地,視線一一掃過整個正堂,最後視線落在禮案上的疊疊案紙,渾身一顫,咬着牙走了過來。
張閑起身面向我行禮道:“季大人,下官已将其府内所藏罪證搜集。”
“有勞了。”我接過侍衛遞來的紙張。
那些人走到正堂,跪地道:“草民見過季,”他們有些哆嗦,“見過季大人。”
我看向他們,微微笑了笑,我在京城見過他們。
“各位别來無恙。”我笑道,“不知幾位在京城的生意可好?”
“大人說笑了。”幾人聲如蚊蟲,“不過是小本買賣。”
“本官聽聞,各位牽頭聯合诋毀诽謗水青在内的四大船商,欲讓其倒竈。”我拿起案紙,“上面記錄,各位可認?”
他們斜視幾位阿姐,又收回視線,點頭道:“草民認罪。”
我眯起雙眸,就這樣認了?那便判了。
我開口:“杖刑六十,罰銀三千,落獄七日。”我看向張閑,“有勞張大人監督行刑。待行刑後,讓其當衆道歉,并賠償水青等四人的名譽損失”
“是。”張閑點頭答道。不同與張閑的冷靜,他們幾人仿佛突然間瘋了,不可思議地大喊道:“哪就判得這樣重!你這官分明是公報私仇!”
我來了興緻,笑道:“何來的私仇啊?”
“此次運糧由你和沈清财負責,如今船毀你不判她們,反而來抓我們這些小打小鬧,是為了洩憤罷了!這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麼!”
一番話這不全暴露了,我開心地笑了起來。幾位阿姐和剩下兩人震驚地看着我,我不動聲色地看向她們,有些不自然,于是緩緩地收起笑容,問道:“所以你們接觸過沈清财?”
他們神色并無變化,好像是破罐子破摔,瘋叫道:“那兩個官也一樣!”
“你們!”何萬和陳裡終于是有了點情緒,指着他們罵道,“少血口噴人!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樣幫你們,反而落得個兩敗俱傷。”
“幫?”他們嘴角歪得不成樣子,“你們幫我們,我們還會被狀告到官府,甚至由她來審?這樣好了,你們也别想好過!”
“你們!”兩人氣得發抖,指着他們又罵,“好啊,好啊,早知你們這般德行,我們就該幫水青她們!”
“啧。”水青阿姐萬分棄慊棄,“好沒道理,我們若得你的幫助,現在已經銷聲匿迹了。”
我趁機開口:“有人狀告何萬和陳裡勾結各位為非作歹。不知各位如何解釋。”
“什麼?!”他們立馬跳了起來,“為非作歹?”他們不可思議地瞪着那兩人,“你說我們為非作歹?那些好處你就沒得?你和我們說你都處理好了,隻要我們按你說的做就好了!現在道我們為非作歹?你們好狠的心啊!”
“我們何時這樣說了?”兩人氣得不行,“有人,有人狀告!我二人又怎會如此!是張閑,不是我們!”他們兩人立馬指着張閑,想要轉移怒火。
沒想到幾人更瘋了:“你還诽謗張大人?他素日都不和你們合作,如今出事了,你倒想起他來了!若非他時刻上心船的品質,我們也不會有到京城做生意的機會。”說完又上下看了兩人一眼,翻白眼道,“你們真好意思說。”
這是想讓張閑輕判。我無聲地笑了笑。
“你們!”兩人氣得龇牙咧嘴,也不管還在公堂,反擊道,“将自己塑造成弱者很得利是嗎?你們當初看着水青四人生意風生水起,心中恨得不行,來找我們求我們設局讓她們損利,這些就撇在一邊了?船毀後你們暗中散步謠言說她們船的品質不佳,現在是你們去京城做生意,你們倒是神氣了!告知你們劫糧一事發生後,你們樂得不行,說終于能讓她們在富甯失勢,這些又不記得了?你們就是好人了?”
“你們兩個刁官!”他們叫道,沖過去就和兩人扭打在一起。
我看他們臉上都有傷後才開口制止:“公堂上要保持肅靜。”匡愚和雲恕才出手拉開他們。
兩群人各站兩側,怒目而視。不知誰又氣不過,張嘴又罵了起來,互相又抛出了很多證據。我讓人據其口述一一找齊罪證。
我開口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何萬和陳裡的罪行屬實。”但我并沒有直接判兩人,看向張閑,“此事相關事宜交由張大人處理。”
張閑立馬起身行禮,頗有些激動道:“是,下官定不負所托!”
他和幾位阿姐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就要處理與我有關的事情。我看向他們開口問道:“你們與沈清财如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