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來到官府,當官的是個姓張的大人,為張閑。
“季大人。”他一看到我,立馬神色嚴肅,行禮道,“不曾迎接,還望恕罪。”
我看了他一眼,我未穿官服也能認出,想必有人給他遞了消息。
我微微笑道:“張大人不必客氣,我不過是來詢問些事情。若問清楚了,我會離開這裡的。”
他神色未變,依舊嚴肅答道:“是,下官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看向他的眼睛,有隐忍無奈和盼望救助之意。我有些疑惑,這是何意?似乎另有隐情。
我正要開口,府門處傳來動靜,我轉身看去,又有兩人走來,一位姓陳,名裡,另一位姓何,名萬。
他們開口笑道:“大人今日怎麼這樣不給下官面子,竟拒絕出席宴席。”
張閑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卻轉瞬即逝,立馬揚唇轉身笑道:“二位大人何出此言,本官今日是有要事。”
兩人走到面前,并未看向我,問張閑:“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這……”張閑沒能及時回答,我看兩人并不知曉我的身份,我又看向張閑,不由得發笑,看來是他壓下了消息。
于是我開口解圍:“張大人今日要出府,但我有一事不明,隻得攔住張大人仔細詢問,沒曾想竟讓他錯過宴會,還望兩位大人不要計較。”
二人這才看向我,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此次運糧,我乃京城糧商,可我的糧在你們富甯一帶遭到搶劫。”我掃了他們一眼。
二人臉色迅速便冷,于是又看向張閑:“不知大人都說了什麼?”
張閑面色亦冷漠卻依舊有禮:“隻談到船毀,還為提及劫糧。”
兩人收回直視他的視線看向我:“不知貴客何姓?”
“陸。”我笑道,“既然兩位大人來了,那便一同商讨劫糧一事。”
兩人聽到我姓陸,神色忽地放松,回道:“陸大人此言差矣,此案已由京城刑部接手,你大可去問刑部,何必來富甯鬧事。”
我被逗笑了:“鬧事?何出此言啊,若我能接觸刑部,那你們官府我定要嚴查。”
二人盯着我,我來回看向兩人的眼睛,和張閑眼中的情緒很不一樣,這兩人眼裡滿是心狠手辣。一時間正堂陷入沉默。
張閑開口緩和氣氛:“陸,額,陸大人,”他講得磕磕絆絆,“陸大人也不過是着急,她的糧出了事,已是飛來橫禍,如今也隻是來富甯問問清楚罷了。本官身正不怕影斜,兩位大人何必如此盛氣淩人。”
兩人聽完像是意識到什麼,于是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微笑道:“陸大人莫怪,隻是此糧畢竟在富甯出事,有太多人前來打探消息,我們也不過是有些氣急罷了。”
聽起來是張閑在提醒兩人,但卻是張閑在向我表明此事他是清白的。我視線掃過二人,最後落在張閑臉上。
三人被我盯得呼吸淺淺,二人更是莫名皺眉,暗中遞視線:我們怕她幹嘛。
于是勇敢擡眸看向我,卻在下一刻又移開視線看向一旁才開口道:“陸大人不必這樣劍拔弩張。此事關系重大,全權交由京城刑部,我們知曉的消息不多。”
“無?,我在京城一無所知,若能在富甯知曉些許線索已是滿足。”我開口,二人沒料到我會繼續問,于是皺起眉頭,神情不滿。
我瞟了他們一眼,無視其面部表情,開口道:“此次運糧,聖旨下令由我與衆多糧商合作促成,所以聖上很重視此事,希望兩位大人不要有所欺瞞。”
兩人也知曉其背後隐喻,咬牙調整自己的情緒,揚唇笑道:“我們怎會如此。既是聖意,我們定是配合。”
張閑伸手請我入座,又開口看向兩人:“兩位大人從宴席而來也是勞累,不必站着了,請坐吧。”看向侍衛吩咐道,“把府門關上,不要走漏了風聲。”
我看着張閑這一系列欲蓋彌彰的動作,沒多在意,開口問二人:“方才你們道‘有太多人前來打探消息’,何意?還有其餘人來過富甯?”
陳裡道:“沒有,方才隻是口無遮攔。你是第一個因為此案來到富甯的人。”
我立刻問道:“原先就在富甯的人呢?”
“是……”陳裡下意識就要開口,何萬迅速咳了一聲,擡手遮掩看向陳裡,陳裡立即噤聲,轉而又道,“原先是由我們負責運船路過富甯一事。”
沒套出話,我有些心煩:“那你們有何準備?事先可知運船會在富甯停靠?”
“不知。”何萬答道,“與運船路過的其餘地點一緻,原先是按照京城傳來的信件準備,以防發生意外。”
“信件何在?”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