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話。沉默蔓延開來。我心跳加速,又晃了晃他:“你要回答我的話。”
他這才點了點頭,完全靠在我的手臂上,聲音低不可聞:“下官要死了,是嗎?”
“沒有。”我開口,此刻心急如焚但又不能直接出去。
“叩——”窗外傳來敲擊聲,而後又是一陣鈴铛輕晃的聲音。
我立馬扭頭盯着窗外,流川的身影閃過。我欣喜若狂,晃了晃陸玄,他擡頭看我,低低開口:“現在是死了嗎?”
我沒回話,伸手攬過他的脖子把他抱了起來。
“陸玄你聽我說。”我開口道,“你不要睡着。”
他沒點頭也沒回話。我加快腳步穿過近道來到流川面前。流川吓了一跳:“他怎麼了?”
“先救他。”我着急道,“去通知新月,等會我會送他過去。”
他掃了陸玄一眼:“還是屬下來吧。”
“這樣耽誤時間,過多移動會讓他的傷勢加重。”我們一刻不停地快走着,同時我還問道,“事情都處理完畢?”
流川點頭,我又道:“這條路上會遇到沈府的人嗎?”
“不會。”流川答道,“廚房着火了。”
快速移動下聽聞此話還是讓我身形一頓,我笑道:“你倒聰明。可有傷到人?”我又問。
“不曾。”流川回答。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他一眼這才收回視線。下一刻流川的腳步聲就消失了。我剛出沈府,馬車已經停好。來到醫館後,新月也迅速進行救治。
陸玄現在已經迷糊得很,還非要問我話。新月在旁邊氣急:“他這是何意?不願活?”
我隻好跟在新月身後進入病房,解釋道:“他以為自己死了,要找害死他的人。”
新月:“……真死了再說。”
經過搶救,陸玄的命也保住了。我看着他在床上睡得安穩,瞟到頸間包紮的布條還是想翻白眼。這體弱多病還是怎樣?
新月問話:“這傷是如何來的?他有仇家?”
“我刺的。”我開口。
“……”新月一時語塞,“他惹你了?”
“沒有。”我開口,又不知怎麼說,哎呀了一聲道,“誰知他這樣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悄無聲息的,讓人心煩。”
“好在你送得及時,并無性命之憂。”新月道。
“怎麼這樣嚴重?”我又是心驚,“我不是已經收力了嗎?”
“這位大人,”新月氣笑了,“若不收力他已經命喪當場。”說完她歎了一聲,“不過你真的盡了最大努力,在全力劃去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已經很好了。”
“他身子如何?”我想起他搖搖晃晃的場景,“似乎不是很好?”
“嗯。健康但身子弱而已。”新月說完後停頓了片刻又道,“現在也不健康了。”
“那我之後配些藥給他。”我開口,“勞你這些日子派人多多照顧他。”
新月點了點頭:“當然,病患是必須精細養身的。按理來說明日他便會醒來,你多勸他這幾日要待在醫館。”
“好。”我點了點頭,“現下他這樣也不好解釋。”
回到府上,我去問阿姐是不是派陸玄去找那證據。阿姐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有些無奈:“我見到他了,我還刺了他一刀。”
“你怎麼會去沈府呢?!”阿姐大驚,“可有受傷?”拉着我就左右檢查起來。
我由着阿姐檢查,又開口道:“他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入沈府?不會暴露?”
阿姐檢查完松了口氣,回道:“因為沈清财今日要宴請官府所有人,也不知是慶祝什麼。所以我讓陸玄去書房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找到。”
……現在廚房是毀了,沈清财應該也沒心思宴請。
“人來人往的,也不怕暴露。”我瞧陸玄那模樣,若被人發現,看來是一招就能捉住。
“不會。”阿姐笑道,“沈府裡我也安排了人,會給他通風報信。”
我放下心來,一把抱住阿姐:“不會影響阿姐就好。在書房聽到有腳步聲時,我确實擔心會暴露,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阿姐也抱住了我,安慰道:“徽兒不必擔心,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不過,”阿姐這時才反應過來,拉開我問道,“你方才說的‘刺了他一刀’是何意思?”
提起這個我真是不知如何做反應,隻搖了搖頭道:“沒看清,我以為是敵營的人。不過新月已經把他救了回來,現在還活着。”
“活着就好。”阿姐點點頭,“陸玄還是可以信任,他不會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