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回族後,我看着桌上的卦象,沈清财最好還有更厲害的人在旁幫他。運糧出京那日,我和他都到城門送行。我讓朗玉在出京五十裡後随行。隊伍裡的常青我也吩咐他按計劃形式。
不過隊伍中其餘人有的卻看向我,眼神中是對我的信任,但看起來并不是阿姐的人,應是聖上安排的,也不知他又有什麼計劃。
過了不到半月,我打算去沈府一趟,試一試上次留下來的那些道路是否暢通。前段日子阿姐說沈清财幫人買官,正好也趁這機會去書房找找證據。
在院中看到流川,我開口道:“待會兒我去沈清财的書房找些東西,你替我引開府上的人即可。”
“那您怎麼進沈府?”
我微微一笑:“那就是另外的路了。”
進到書房,我看了一眼這的構造,真是高人指點,全是有利于财運的。沈清财在這方面确實很認真,沒再多看,我迅速走向書架,在經過書桌時,留意了上面寫的詩作,秾麗繁複但無品格内涵。他若能專心研究許是能好些。
走到書架前快速翻找起來,買官不同于沈清财私下與人合作,此事較為特殊他定會讓人留下字據。不過感覺這事沈清财也不是很在乎,應該藏得不深。
就在我聚精會神翻找書架時,聽到了身後傳來極其克制的腳步聲,雖是如此但在此刻狀況下猶如驚雷貫耳。
現下怎麼會有人來?難道流川任務失敗了?
我左右橫掃後向左移了半步,緩慢放下手握住短刀,今日縱使是沈清财來我也要殺了。
腳步慢慢地越來越近,我從空氣中感知此人手中并無刀器,不由得勾唇一笑,腦子這樣不靈。
影子疊在書架上,此人呼吸聲更是放緩,腳步一停,就是此刻!我緊握刀柄迅速轉身朝其脖頸劃去。刀影下我還未看清臉,那雙眼睛我卻記憶深刻。
怎麼是他?
我皺眉迅速收力,但依舊來不及,刀已近喉,此刻我真是想把刀一起扔了。他眼裡的震驚順着淚水落了下來。
下一刻刀劃破他的皮膚,鮮血直流。
我心頭巨顫,迅速把刀收起,右手下意識捂着他的刀傷逼他退後。我快速四掃找尋能包紮傷口的東西。那血順着我的指縫滲出,溫熱如水,此刻我竟覺得他可憐,明明是他破壞我的好事。
“下官,”他握着我的手腕步步後退,渾身發抖,此時因為刀傷使他不能清晰發聲,他模糊而急切地開口,“下官是季大人門下的陸玄。”
“你不要說話。”我看着他的血越來越多,心跳加速,感覺十分不對。我不是很希望他死。
此時我将他推到隔間,他緊緊握着我的手腕落淚,不言一詞。我回頭看向走來的地面,沒有血迹。低頭也快速掃了一眼自己的官服。
“我記得你。”我又加深了捂着刀傷的力度,安慰道。
該死的沈清财怎麼書房裡一點遮傷止血的東西都沒有。
“不要找了。”他輕輕搖頭,“沈清财要到書房了。”
“我說了你不要說話。”我心煩無比,又看了他一眼,難道剛才他是來提醒我的?
蠢,我又罵道。
“你這身官服明日我再賠。”我看着他又放輕聲音,“現在你要自己捂着傷口,可以做到嗎?”他輕輕點頭。
我立馬收手放開他的脖子,抽出刀割破他的官服,此時沒再扶着他,他身子已經有些搖晃,手還未捂住傷口我已經将布料纏了上去,我仔細包紮完後又生氣道:“今後官服會更為細膩舒适。”
他垂下眼睛靠在我的手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大人快走吧。”
刀傷不算很深,怎麼虛弱成這樣。此刻門外又傳來沈清财逼近的腳步聲,我真是心亂如麻。我拍了拍他的臉,強迫他聽我說話:“你在這裡等我,我待會兒回來。”
他現在昏昏欲睡,我将他扶到隐秘的角落躲好。
“聽到了嗎?”我又拍了拍他,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我還要回來找你。你再堅持一下。”
他終于是擡眸看了看我:“好,下官等着大人回來。”
得了他的回答我立馬翻身出窗,朝着近道跑出沈府。經過池塘,我快速清洗了手上血迹。不知流川可有搞定侍衛。現下也想不得這樣多,我站在沈府面前,稍微整理官服。侍女通報後朝我笑道:“大人邀您去書房談話。”
“好。”我點頭笑道,“勞你引路。”
一刻不停歇地來到書房,沈清财也才剛坐下,看到我也是驚訝:“還以為季大人今日不願來沈府了。”
我沒心思再和他你來我往地對話,立即出聲道:“有消息言,沈大人運送的那批糧食出了問題。現下人糧皆被扣下,特來告知沈大人。”
他神色巨變,幾乎是立刻彈跳起身,破聲道:“怎麼會這樣?!”
“此話我也想問沈大人,怎麼會這樣?”我感受到隔間裡的呼吸聲變緩,眯起雙眸快速說道,“我可花了不少銀子幫沈大人。”
他也顧不得回話,立馬沖出書房。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看向周圍确保無人,立即跑到隔間找到陸玄的藏身之所,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活着。
“陸玄,”我拍了拍他,“我回來了。你要回答我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擡頭看我,此時淚滿眼眶:“下官聽得到,您回來就好。”
我松了口氣,開口道:“我要等侍衛來告知我情況後,我才能帶你出去。”
他點點頭後又垂了下去,我立馬伸手扶住:“今日你太大意了,以後不要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
他淺淺地笑了笑:“下官不知大人有刀,出聲也怕耽誤您。”
我不知說什麼,隻好道:“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