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多說,直接問道:“你可知季優運鹽一事?”
我答道:“沈大人自接聖旨後便恪盡職守,季大人雖未出京城,但不忘自身職責,依旨行事。”
雖然沒擡頭看陛下,但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和緩了不少。
“朕聽聞沈清财運鹽事故頻發,你有何見解?”他問的這句話,我便知方才的回答是正确的。
“事故頻發?”我不解,“還望陛下告知,此事沈大人并未和臣提起。”
“哦?絲毫未透露?”陛下問。
“是。”我點頭,“臣剛入官府,沈大人提防也無不妥。”
陛下有片刻沉默,又問:“為何要去沈清财門下為官?”
“沈大人得陛下看重,臣知沈大人是京中翹楚,皆言沈大人有勇有謀,且臣的官位能到官府任職也已足夠。”
陛下似乎是不在意我的回答,又問:“較藝後你是榜首?”
“是,臣得皇後賞賜,官職五品。”
殿中的氣氛瞬間變得沉寂,陛下冷聲道:“如今五品官都入不了沈清财的眼?那京中皆言的又是哪些人?”
我不敢回答,另道:“許是沈大人用人較為謹慎,陛下不必動怒。”他卻沒有回話,一直保持沉默在思考。我也在想着要如何才能将那些紙呈交陛下。一時間,殿内陷入寂靜。
“陛下。”殿門傳來太監的聲音,“戶部的張尚書求見。”
“準。”陛下開口。殿内又恢複原來的平和氛圍。張伊入殿見到我很是吃驚,我行禮道:“見過張大人。”
他點了點頭面向陛下行禮:“您讓臣查的事已有結果。”
陛下沒說話點頭表示可以說。“這……”張伊看向我,有些猶豫。
我正要告退,陛下開口:“無?,此事或許需要她的幫助。”
張伊得到準許才又繼續道:“此次運鹽一事,臣罪大惡極。”他話一出,我吓了一跳。陛下依舊安靜地聽着沒過大反應。
“戶部中有四人監守自盜。臣已将其控制。”張伊也沒說很多,幾乎是點到為止。我擡眸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季徽,你可知是誰告發這四人?”陛下突然向我發問。
“運鹽一事,沈大人并未讓臣參與。”我回道。陛下指腹敲擊桌面的聲音傳來,他聲音中透着欣慰:“你不止棋藝超群。”
張伊向我看來,陛下問話,他又扭了回去。“那幾人你是如何發現?”
“回陛下,是沈清财提醒臣小心這幾人。臣便處處留意,故而抓得。”
空氣中傳來輕呵聲,我看向陛下,他眼裡的蘊意絲毫不加掩飾:要除掉張伊。陛下随意看了我一眼又将視線移向張伊,眼裡又恢複對此事的憤怒。
他開口:“沈清财為何要提醒,你與沈清财很是熟絡?”
他淡定回道:“臣早知戶部中有人不對勁,如果沒有沈清财的提醒,臣也會調查出這幾人。隻是有了他的幫助會更快,也不辜負陛下的期望。”
陛下點了點頭,看向我。我心中一跳,下一刻他就問道:“你如何想?”
我微微一笑,看向張伊:“不知張大人可有證據?且不說小官是在沈大人門下為官,沈大人身為四品官,即便是要告也需證據。”說完後我看了一眼陛下,他眼裡的笑意多了一絲。
張伊神色有些意外,轉而看向陛下笑道:“這是自然,臣已備好。”說着太監就将一封信遞了上去。我看着那信,知道肯定是假的。因為張伊眼裡是落井下石。
陛下打開查看後又放回原位,對着太監道:“按信中的名單宣那四人進宮。”
太監離開後,張伊繼續道:“據臣所知,沈清财蓄意破壞此次運送。”看來他真是要告發沈清财,這功可不能讓他搶了。
“恕小官無禮,為何張大人今日這樣敵對沈大人?”我開口,“您與陛下不是在讨論戶部監守自盜一事?”
張伊雙眸微眯,眼中泛起些憤怒和不耐煩,似乎在暗罵我看不懂眼色。我笑道:“還是聽陛下如何說吧。”
陛下看到我二人擡頭看他,無奈地收回視線,隻道:“賞罰分明。”
戶部的那幾人一入殿内,看到我和張伊更是吓一跳,立馬朝陛下跪去:“臣參加陛下。”
陛下道平身後,空氣中有片刻的遲疑,我知道是在等人開口。我迅速開口道:“今日陛下得一信,信中有言沈大人告發四位大人貪贓枉法,可有此事?”
“沒有!絕對沒有!”幾人顧不得憤怒全是驚恐,朝着陛下大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