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常在吃藥。”我開口,“還是不願她們知道嗎?”
“那您不還是說了。”林智的聲音低低的,低到她幾位妹妹的落淚聲清晰可聞。
“你的卦象微弱。”我道,“本不想在妹妹們的面前說,但你幾人今後相依為命,我希望你們能夠守護好對方。”
我繼續道:“智兒自雙腿有疾後,便日日吃藥以緩解疼痛。大夫醫術确實很好,但心思不正,為了不讓你懷疑,研究香味和藥味,平日二者無害,但相合時便會使人心智下降,精神不振。但你并未受到很多影響。智兒,你心智堅定。”
“難怪那近一年時間内,我總覺得自己不對勁。我以為是自己練棋太累了。”林智道。
我繼續道:“此藥是針對你而下,而影響她們三人是因為她們用了你的香,加上瞻兒常吃藥所以影響更重。其實不隻是這幾人,兩位姨娘也會受影響。因為妹妹們常和你待在一起,所以這香也會影響她們。”
“難怪四姨娘從來不和我處在同一空間。”林智自嘲道,“我以為她對我最好,最沒有敵意。”
“還有一點是因為阿姐禁足了四姨娘。”林瞻突然開口,“阿姐腿受傷後,便禁足了那日見過阿姐的姨娘們,連其侍女侍衛一同更換。”
林智又笑了:“竟無意間順了她的意。”
我開口:“有關那場宴會。”林智道:“您非要如此神機妙算麼。”林瞻也擡眸看我。
“我仍然覺得愧疚。若我早些知道二人不和,許是不會傷及二姨娘的身子。”林智道,“瞻兒的眼睛也不會如此。”
我沒有多說,隻道:“你的仁心無意間也救了你。在那之後,你為她熬藥帶她散心,都被她記在心裡,所以二姨娘便稍微收心去對付四姨娘。沒有誰的心是石子做的。後來發現你的危險程度遠比四姨娘,所以又來對付你。”
“你離開林家去往京城後瞻兒中毒。官府請的大夫并非四姨娘舉薦的那位,所以瞻兒的毒素排解得很快。而你來了京城後,沒有再吃那藥,身子也好了很多。”
“可為何瞻兒眼睛一直不好?”林智問。
“二姨娘為了保持你的愧疚心。”我道,“她知你的權勢大,若不能獲得你的青睐,這權許是難奪。聯合了四姨娘繼續在眼睛上動手腳。因此瞻兒的身體雖好起來,可眼睛依舊如初。而你找遍了大夫治不好也是因為查不出問題到底出現在哪。”
林智自言自語:“這是這樣嗎,竟舍得自己的女兒受苦受難。”
“妹妹們心軟,以為自己的阿母不會對自己下手,所以并不防備。”我又道,“直到你離家後的那頓晚膳。”
林智默默地聽着,良久後問道:“那棋鹭呢?”
“她與你一樣。她将你照顧得很好。”我開口,“今後一同吃藥即可。”
“好。”林智點了點頭。
“其實,”我頓了頓,不知是否要說,但話已出口也沒法收回,我接着道,“你母親的逝世也與這大夫有關。”
林智猛地轉身,險些要将林瞻甩飛。她也沒顧得上這樣的變故,盯着我更是震驚。
“那大夫在獄裡自裁了。”林智道,“一個月前。”
“大夢到頭一場空,四姨娘應允的沒能實現,最終判刑入獄。”我開口。
“夫人的身子一直很好,狀況在逝世前一年開始急轉直下,若說過度勞累也不過是一小因,大因就是被下了慢性毒,加上勞累這才導緻身體不斷變差。”
“其實在夫人逝世前,衆人已經蠢蠢欲動了。你幫了夫人很多。”
“我把所有人全都狀告官府,無一人幸免,連同那獲利的四姨娘的兩子。”林智道,“林家抄家,有罪者落獄。”
我點了點頭又道:“早些将夫人接來京城。雖你之前那樣說,但心中還是想再過幾年。那裡的地界和風水不适宜夫人居住,早些接來對夫人也好。不必直接移棺,先在京城立墓,将夫人的魂靈渡到京城新墓,等之後在你覺得合适的時日再接夫人。”她點點頭應下。
我看着她的狀态不好,又道:“你在發現她們意圖後,能很快制定戰術并做出反擊,這是你的優點。信任之心不是你的軟肋。因此她們才不敢在你在就家時就動手。你防備得很快,所以官府到得很及時,看到的畫面也和你所說的一緻,因而官府才更加嚴防死守,就怕再起動亂。你留的後路一直都是有用的,隻是少了決心。”
林智仔細地聽,似乎并不意外。林瞻反而問道:“何種畫面?”
“就你幾人被欺壓的畫面。”林智低頭看着她,“我和官府道在我離開後你們定是會被盯上,所以讓官府派兵看守。”
“阿姐你真好。”林瞻緊緊抱着她道。一個兩個地都圍過來抱着她。
林智别扭道:“我是不放心而已。”
“那賭注可有兌現?”我問。
林智擡眸笑道:“當然。”
還未說完,剩下幾人開始激動地說了起來:“阿姐位列第二的消息迅速傳到橫向湧入林家,所有人皆是晴天霹靂,面無血色。但阿姐從京城回來還需半月左右,林家衆人開始想着如何瓜分現有的财産逃跑。可此時官府依舊監管,所以衆人并未得逞。我們還未與官府道明狀況,林府的守衛又增加了兩成。”
林智捏了捏她們的臉,笑道:“願賭服輸,其餘所有人跪成一地。我的榮譽亦能給官府帶來好處,因此我在說明這個賭注後,官府大人很是激動,道若不兌現諾言便将腿打斷。心不甘情不願也罷,有怨有怨也罷,總之我心情很好。”
“三叔甚至問會不會帶林家一起到京城經商。”林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