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瞻幾人沒轉身,我走向林智擡手捏了捏她們的臉,幾人這才恢複神情轉過身來。
林智很是慌張,快步迎上,問道:“難不成是治不好?”
我搖了搖頭:“一個月内便能好。”說完又遞去藥方,“這是瞻兒用藥的方子,大夫五日一次上府,你多費心,最好是親自熬藥。”她神色和緩,接過方子看了看繼而點頭應下。
“瞻兒的眼睛是何時成現下模樣?”我開口問。
她捏着藥方的手指有些許收縮,擡眸道:“三年前。”
“那次你可知曉二姨娘的心思?”我挑明了說。
林智神色未變,視線一直看着我,保持絕對的直視:“不知。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她們對我沒有敵意。後來我帶姨娘出府散心,回來後的第二個月我才知曉她與三叔并不和睦。”她說到這就停了,并未繼續說。
一時間空氣有些凝固。林智的視線未動,林瞻往我身後挪了兩步。我餘光看向林康二人,亦是躲了起來。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表現?
我開口問:“眼紗的布料是你親自挑選的?”
沒成想這話一出,林智周身的氣息緩和了很多,點頭輕笑:“是。這種軟布不會傷害眼睛。”
“那這香味也是你決定的?”我又問。
她反而笑得更深,視線這才看向隻露了半個身子的林瞻:“是瞻兒決定的。這原本是我常用的香,她聞了喜歡,我便拿來給她做熏香。”
“你的香?”我不禁有些疑問。我低頭看林瞻,她探出頭看向林智又看了看我,點頭肯定道:“是的。我覺得這香聞着舒心,就纏着阿姐要香。”
“棋鹭平時可有碰過這眼紗?”我問。林智這時有些皺眉,怪異道:“您怎麼問這樣的問題,我聽着像是審問。”
我笑道:“了解事情始末我才能更好的進行醫治。”
林智思考片刻,微微點頭:“您說的也是。棋鹭日常會給眼紗熏香。除此之外不曾碰過。”她頓了頓,“瞻兒不太習慣給人看自己的眼睛。”
“岱淵。”我開口喚她,“去請棋鹭來。”說完後我走向林智,盯着她的眼睛,赤誠而正直。我收回視線等着棋鹭來。
她環視我們幾人,又看向岱淵離去的背影,發問:“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樣嚴肅?”林瞻從我身後走過去抱着她的腰不說話,隻露出被遮蓋着的那隻眼睛。
林智摸了摸她的頭道:“不必擔心,你的眼睛我定會治好的。”
片刻後棋鹭到了。“見過大人。”她行禮道。
我直接進入話題:“眼紗除了你二人外,還有誰碰過。”
“那便無人了。大小姐不信任其餘人。”棋鹭答道。
我又問林智:“瞻兒平日可有吃藥?”
“嗯,她病後我讓大夫配了藥日日服用,這才沒讓她的病情惡化。”林智聲音冷若冰霜,“那杯酒當真是惡毒。”
“那藥你可看過?”我問。
她搖頭:“我不懂藥材,大夫是原先母親在世時常請的。”
我了然歎道:“就是這裡出了差錯。”
“差錯?”林智提高音量略急道,“您這是何意?如何差錯?”
“瞻兒的眼睛一直沒好是一直在被人下藥導緻。”我開口。
林智沉默。
“所以您方才是在懷疑我和棋鹭。”她開口。
“我需要确認。”我回道,“我知道不是你,但我需要确認。”
她忽地笑了:“慶幸我将她們帶來了京城,原來在林家這些年她們一直很慘。”說完她頭扭向一旁,“是四姨娘,她懂醫術。”
“這位大夫是四姨娘舉薦給母親的,大夫醫術很好,所以母親也很信賴四姨娘。”林智的聲音又如無風的湖水。
“我用這香很久了。”湖面起風。
“她們都很喜歡這個香。”林智的聲音極其發顫,“我給了她們用做熏香。”
“難怪我找了這麼多大夫都醫治不好,原來一開始這病根就在身邊。我竟沒半點懷疑。”林智落了一滴淚。
“你的身子比她們差上很多。”我開口,“你常用這香,這種下藥是針對你的。”
林瞻幾人驚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