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藝結束後,霎時間我的名字頻繁現于京城。這般感覺倒是第一次。但我也未日日出府,依舊安心在府上生活。接下來的日子裡京城人潮湧動,更顯繁華。原本需要商人經營的位于南方的物品如今也能常見于京城,也多了許多海錯。後來阿姐請了她的幾位好友入府,履行承諾。
我得知這一消息,早早地就在正堂等着。幾人歡笑的聲音傳來:“你平日愛誇徽兒,在棋藝上卻道略知一二。真真是想讓人掉以輕心。”
“我不過是希望她藏鋒罷了。再說,你也未和我說過你棋藝這般好。”阿姐笑道。
“不過你倒聰明,知道讓我們都來京城。原本我還想着如何與徽兒下棋,你如今不願離開京城,她若一人來到我處,實在讓人擔心。”另一人笑道。
“我可從未想過讓她一人遠行,她若走,我定是要跟着的。本來還想着路途遙遠,你們幾人不一定會來。”阿姐聲音滿是笑意,“後來皇後得知這一打算,比我想得周到且獎賞更多,也更為的吸引人。”
幾人哈哈大笑:“我們如何不會來,莫說有獎賞,就是單純來京城一趟也都願意。自你離開後,我們都多久未見了,趁此機會也能好好聚一聚。”
“現下有了入京城做買賣的機會,至今想來還是如在夢中。”幾人感歎。
幾人步随音來到正堂,我立馬相迎行禮:“見過幾位阿姐。”
她們把我扶起,笑道:“不必這般見外。優兒知道我們喜棋,便時不時地在信中提到你,但你又不能離開京城,實在是讓我們等待許久呢。”
我看了一眼阿姐,那神情十分的正直,我笑道:“若單純下一盤棋,固然開心,如今得了皇後賞賜,豈非更好。阿姐不過是希望和各位相見後,能贈些禮品。”
阿姐笑意明顯,那人又道:“她亂來也就算了,怎麼徽兒也是滿嘴胡話。你怎知我們會得獎賞。”
“上天告知,我阿姐最是擅于滿足人的心願。”我抿唇笑道。
“日後雖說不一定常相見,但遠比以前。”阿姐接過話。”
幾人稍一思索,突然叫道:“原來你之前大辦的那場較藝是為了今日。”阿姐忽地輕咳了一聲,視線飄飛,神情明顯的不自然。
我問道:“此話怎講?”
“她啊,兩年前在江南舉辦棋藝大賽。雖說不如這次,但依舊是人山人海,且獲得名次的前二十皆得銀兩。我幾人名次不錯,雖未至前三,但多少還是在榜。也是在那時,她提起了你,勾得我們抓耳撓腮。”幾人瞟了一眼阿姐,阿姐讪讪地笑了,并沒回話。
“公布榜單後,她與衆人道興許日後還會有這樣一場較藝,希望各位不要使技藝生疏。”
兩年前,可以算作阿姐久居京城的開始。與之前相比,此後便能常見阿姐。直到去年,阿姐說不再離開京城,之後就日日能見阿姐。
“後來她就回了京城,直到此次較藝,我們才再次相見。”
“我當時是真未想過之後會這般。”阿姐還是開了口,“當時離開我是想着既然你們擅棋,那便辦場較藝讓你幾人在江南地區有個名次,那裡是棋藝之地。不過後來我确實是想着再辦一場,因為原先的人數并沒有很多,且大多是江南人,雖說消息都有傳遞擴散,此較藝也受到較多關注,但因路途遙遠或是時間太急,所以參加的人并非很多。後來加上徽兒也擅棋,你們又想和她過上幾招,我便想着那索性再辦。”
“幸好是皇後來辦這場較藝,否則也不會這樣的引人注目。我不過是想着金銀珠寶而已,官職品級這些也并非我能決定。”
“順國當真是人才濟濟。”幾人感歎道,“那幾日的較藝實在增長了不少見識。好在是技藝未曾生疏,獲得了賞賜。”
我聽着,怎麼感覺有那處怪怪的,但思來想去也都很通順。我将此反應歸為那幾日的太過緊張而導緻的神經緊繃。我笑道:“各位有所不知,若非我日日勤于練習,許是不能和各位見面。”
“你看你,和你阿姐一樣。”幾人笑道,“總如此謙虛。她的話我們不信,你的話我們自然也不信。你奪得魁首後當真是難見,時不時地要進宮謝恩,參與宮宴,剩下的時間便不出季府。今日前來除了與你下棋,我們還要補上對你的祝賀。”話落,朗玉和流川擡來箱子,幾人道,“這是江南一些好玩的物件,也不知你喜歡什麼,所以就都買了些。”
這話甚是耳熟,原先阿姐也是這麼說的。
我行禮道:“謝過各位阿姐的美意,徽兒受之有愧。”
用過午膳,墨霜擺好棋盤。
“徽兒你辛勞些,”阿姐似乎被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逗樂,掩嘴而笑,“她們三人都要和你下棋。”
難怪方才幾人這樣别扭,原是不好意思。
“其實我們也不是非要今日。”幾人笑道,“是你阿姐說機會難得,不想我們錯過。”
“話是這樣的沒錯。”我停頓看向阿姐,在猶豫要不要說。阿姐微微點頭,于是我又開口,“這兩月發生了些事,我也不便出府。”
“怎麼了?”
提及此事,阿姐歎了口氣,咬牙怒道:“徽兒入宮參宴時,馬車被人動了手腳,險些被馬蹄踏傷。”
幾人大驚失色:“可有查到兇手?”
“嗯。”阿姐點了點頭,“欲害受封官員,這是藐視皇權,聖上下旨徹查。随後查出有一群人專門破壞獲得名次之人的馬車,目的相同,輕則傷,重則死。那群人全部入獄三年,卻無一人供出背後主謀。”
“你防備至此,竟還有人會害徽兒?”幾人驚道。阿姐神色哀傷,點了點頭。
我怕阿姐過于自責,立馬開口:“事情沒有很壞,此舉保護了其餘人,避免了更大的損失。聖上亦下旨派遣侍衛來保護季府。”
幾人聽完後神色一變,皆皺眉。互相看了一眼,沒開口。
我又道:“後來郡主來找過阿姐,說京城近日許是會有動亂,讓我安心待在府上即可。所以各位不常見我,也是出此原因。”
“較藝後,很多人都想見徽兒,亦有想與她下棋之人,甚至不惜花重金求見。但除了參加宮宴與慶功宴外,其餘請求被我一一拒絕。”阿姐開口。
“所以你們能來季府,除了認識,”阿姐看向門外的宮廷侍衛,“還要得到聖上的允許。”
“所以聖上調查過我們?”幾人立馬道。阿姐無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