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殺人一案,你們活到如今可還安好?”我壓着怒火開口問案。
“撲通——”幾人迅速下跪,不敢回話。
“村官何在?”我擡眸問話。
隊伍末尾走出兩人,快速走到堂前跪地回答:“下官見過大人。”
“當日一案,你為何不判?”我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鬼事不歸下官管轄範圍。”
“陶域是人或鬼?”我問。
“人。”
“那你為何不管?”我問。
“下官……下官……”兩人冷汗瞬間噴發,不斷擡手抹汗。
“你不管百姓性命,又玩忽職守。該當何罪?”我問。
“當時,當時是斛竺來報的官,因此,因此下官認為是鬼事。”其中一人哆嗦道。
“你在責怪斛竺報官?”我反問,“可之後她求人去報官你為何不管?!”
“下官,下官……”他張嘴不斷重複這兩個字,卻沒下文。
我眼前閃過斛竺報官場景,他所說的話,問道:“所以你知道斛竺是鬼,你并不害怕?”
“是!”他立馬表決心,“從未害過人的鬼為何害怕。”
我輕笑出聲,看向另一人,問他:“你呢?”
“下官當然不怕!斛夫人确實從未害人,又行善事,除了身份有别其餘無别。”那人迅速回話,快似飓風。
“何時知曉?”我問。
“一早便知。”
“那為何對百姓隐瞞,又縱容其殺人殺鬼?!”我怒聲道。
“下官,下官。”兩人又恢複到原來的神情,依舊哆嗦道,“下官是怕百姓害怕。”
“百姓害怕與否也是百姓的事,你作為村莊母父官竟這般做派,你可知罪?”我壓抑怒火,沉聲道。
兩人未回話。我又道:“你既知真相,卻不告知。等着百姓自行知曉後,眼看着百姓厮殺,又再次隐藏真相。斛竺報官不顧,其餘人報官不管。”
我深吸一口氣,呵道:“你們是否與那林中邪物達成交易,要邪念換金銀!”
“嘭——”我怒拍驚堂木。
兩人渾身一震,迅速趴跪在地,聲音低微:“下官不敢。”
“這些金銀可都是從你二人官府中搜到的。”我看向仙人,微微點頭。
随着仙人的施法,無數的金銀向正堂飄來,浮在上空。因為正堂太大,所以隻是薄薄一層,不斷向兩旁延伸。
所有人擡頭看着,似呆傻,似絕望,似無力,似悲戚。
我不願再看,伸手扶額查看簿子。
等到所有的金銀都已飄盡,我才擡眸看去,問話:“如何解釋?這些還隻是留在官府裡的,你二人花掉的又有多少,也能略知一二了。”
他們擡頭愣愣地盯着,聽到我的問話也沒回答,渾身透着絕望的氣息。
“完了……”他們道。
“若非達成交易,這樣多的金銀你二人如何得來?”我拿起村莊的賬本,“此村斷不會有如此量的錢财,也從未獲得過大量的外來金銀。”
我向下一甩,那賬本慢悠悠地飄到他面前。我又開口:“商人與外界往來,學子又外出求學,你這賬也是假賬。”
“你二人好大的膽子。”我閉上眼片刻才又睜開,“可要解釋?許你死得明白。”
二人如今也不争了,頹坐在地,緩緩開口:“其實村中非人是鬼者衆多。當初斛竺出現時,便有人來告知我二人,說村莊中有鬼。第一反應定是害怕,于是派人監視,發現她不總出門,常待家裡。有時出門便是上山采藥去賣或是去學堂看望陶域,後來多了出門的日子,大多行善事。我們看到她并不害人,又找大夫檢查了與之接觸的村民,發現确實沒有影響,所以也就放任其不管。後來又是一群人來官府找我二人,說定要殺了斛竺洩憤。若我能做到,便有數不清的金銀錢财,并當場給了四千兩。反正是個鬼,殺了也無妨,加上又能獲财,于是立即答應了下來。”
“你放任不管也不是怕村民害怕,是擔心村民搬走。村民上交的糧食和布匹比隔壁村莊多了不知幾成。”我冷聲道。
他二人敷衍地點點頭,又繼續道:“後來要殺斛竺時,我沒想到村莊中有的鬼竟然也會想殺她。不過轉念一想,斛竺比他們優秀,難免忮忌。但我更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會反對行刑。不過沖突越大,怨氣越深,邪念也就越甚,那我得的金銀也就越多。後來他們殺了陶域……”
他們的話到這突然中斷,看向那對妻夫,歎氣道:“我沒想到陶域會有這樣的行為,也沒想到斛竺會在自己身份暴露後依舊前往官府報官,以鬼身求人官。”
“斛竺太過心軟,報官不成又求人來報,但能否成功卻并非她們能決定。後來斛竺也離開了。”說到這,他們就不再言語,跪在地上垂頭望地。
“後來村民知道有鬼後,判斷出惡鬼,逐出村莊。”我接着他們的話繼續道,“留下的都能與之友善相處。但被趕走的惡鬼被你們留在了林中,以邪念為誘讓他們給你錢财因此獲得繼續留在村莊中的機會。當然,他們也是改變了樣貌回來的。林中的邪物不能出林,卻能化形,繼續進入村莊吸收邪念壯大力量,引得村莊民不聊生,死傷衆多。”
話說出口,真的好累,我又道:“這些年你害死的村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