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難走，她們應是三月才回來。”
我看着墨霜，盯着她的眼睛。
可我沒說什麼，也說不出。
許久，我才道：“你放心，我永遠在你身邊。”
“好。”她像是被我的話擊中，突然笑出了聲，輕輕抱住我，“我也永遠在你身邊。”
“對了。”我想起若是不能見元容，可否有什麼人能替我送信，于是問道，“府上通常如何送信。”
“通常都是流川送信。”墨霜的話讓我渾身一震。
流川？！
“流川？”我提高音量問道。
流川不是小姐的侍衛嗎？怎會替季府送信？
她看我很是震驚，解釋道：“趙大人成婚後，就派了流川到府上，隻為送信。但平常也沒幾封信，所以見他的次數不多。”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
這樣也好，我也不用擔心若是其他侍衛送信會給季府帶來麻煩，而且元容也見過流川。
想到這，我心情就輕松了不少。
我還是信任小姐的選擇。
吃過晚膳，我打算給元容寫信，就要去書房拿紙筆。
還沒走幾步，我想起這不是将軍府，得去問問墨霜能不能進書房。
“墨霜。”我來到她寝屋，敲了敲門。
“進來吧。”我聽到凳子移動的聲音，我剛推門，門就打開了。
墨霜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可是有難處，或是不習慣？”
我聽着她這話，愣在原地。
她看我不說話，還以為是不好意思開口，又道：“有何事都可以和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頂着。”
我看她越來越緊張，握住她的手道：“墨霜。”
她的聲音一停，我拉着她進屋，才道：“沒有任何不适，也沒有任何難處。我隻是想來和你聊天。”
我感到她渾身一松，歎道：“我是怕你面薄，不好意思開口。”
“我可不會客氣的哦。”我揶揄道。
她笑意蕩漾：“那就好。”
坐下後，我開口問道：“我是想寫信給友人，但不知書房能否進，所以前來問你。”
她看着我笑道：“夫人的書房是不能進，但府上有另外一間書房，專門給我們學字讀書用，我帶你去那間。”
“竟有兩間？！”我有些驚訝。
墨霜帶着我去那間書房，邊走邊道：“嗯。夫人怕我們與她待在一起會緊張，又加上夫人經商會有很多票據之類，怕有遺失，而且方大人之前也經常和夫人在書房說事，夫人索性就專門給我們造了一間書房。”
不多時，我們就來到了這個書房。
一打開門，她們四個正擡頭看向我，手裡還拿着毛筆。
不知誰先笑了一聲，我亦是含笑走了進去。
望月道：“我還和她們打賭看你會過幾日來到這個書房。”
“你啊！”我笑罵道，“真是調皮！”
“不過你說錯了。”墨霜把門關上後道，“是三間書房。”
三間？！我再一次震驚。
“竟有三間？！”
“哈哈哈哈哈哈……”竹星大笑道，“我們當初知道時，也是一樣的不敢相信。”
“是的。”墨霜坐到我們身邊，“還有一間是二小姐的書房。她的書房較為神秘，很少讓人進去。”
我了然于心，也不過多思索，收心就給元容寫信。
寫完後，我站起身揉肩，看向窗外已經點起了燈。
沒想到都這麼晚了。
我看向她們幾人，依舊在寫着字，手腕的鈴铛發出細微的響聲。
我開口問道：“手上戴着的這手串可有寓意？”
聽聞此話，她們都擡頭看我，墨霜答道：“這是二小姐親自為我們戴上的，至于寓意，我們也不知為何。不過覺得這鈴铛聲清脆悅耳，倒是舒心。”
我剛要問，竹筱低聲驚呼：“怎的如此晚了？！”
“哎呀。”白榆道，“和你們待在一塊兒，太過于放松，竟沒注意時間！”
我猛地回過神，确實要歇息了。
這信明日再送。
第二日中午，我到院子找流川。
墨霜剛做好甜點，捧着盤子剛走出廚房，就看到我要往院子走，開口問道：“這是要去哪？”
我看向她手中的食物，有些嘴饞。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待會我們一塊兒吃。她們幾人現在還在做刺繡呢。”
我面上有些發熱：“我可沒有那麼想吃。”
這話後她笑出了聲：“好，好。我先拿去放好，天冷容易涼了。”
我開口道：“我去找流川送信。”
“還說不想吃，這不是想放了信立馬就要吃到嗎。”墨霜揶揄道。
“哎呀！墨霜！”我的心思被戳穿，立馬跳起來叫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待會就回來了嘛！”轉身就要跑去院子。
墨霜叫住我：“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她把盤子放下，白榆的聲音就傳來了：“墨霜！”
墨霜面上一喜，提高聲音道：“白榆你快來，幫我把糕點拿去屋子裡。”
白榆快步走過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墨霜：“哼！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特地來找你。”
兩個人又在一起拌嘴，嬉戲打鬧的場景在這寒冬讓人内心一暖。
“是我要陪清泠去院子一趟，我怕糕點涼了口感不好，這也是為你着想。”墨霜最後又笑道。
“那好吧。本來我想着陪清泠去的。”白榆撅嘴道，“我也想和她待在一塊兒。”
“好啦。”我聽得哈哈大笑，“等下還要一起用午膳呢。再聊下去的話，别說糕點涼了，天都要黑了。”
“好呢！”白榆拿着盤子就跑走了。
墨霜跟着我走向院子，我問道：“流川經常送信嗎？”
季府如今的境遇，我感到很不安，經常露面的話許是不妥。我在想之後要不要減少和元容通信的次數。那這樣我又什麼時候能見她呢。
墨霜道：“不多，夫人和小姐無信可送，我和白榆也待在府上，也無需寫信。”
我和她踩在雪裡，聲音沙沙，又聽到她開口道：“也許找不着，平常神出鬼沒的，也不見人影。”
我握着信，點頭道：“我知道，去碰碰運氣。”
一到院子，看到有個人站在樹下。
“今日我們運氣很好，居然能在府上抓到流川。”墨霜出聲。
看來今天就能送信給元容了，我不禁有些激動，猛地點頭道：“是的，之前在将軍府他也如此。不過後來就好很多了。”
我遞去信：“勞你送信一趟了。”
他接過信沒說話，轉身就走。
一如往常。
“欸！”我還想問他話呢，之後能不能經常送信？會不會被發現或是要不要我減少送信的次數？因為我做不到完全不寫信給元容。
沒想到他就這麼走了。
真是的。
“不過。”墨霜提出疑問，“他為何遮着臉？之前未見過他這般裝扮。”
“是嗎？”此時我倒是有些疑惑了，“他在将軍府的時候就這樣了。”
“無所謂，别管他了。待會兒糕點真的要涼了！”墨霜笑着戳我的腰，引得我連連發笑，不斷求饒道，“那快走吧，天氣也怪冷的！”
回到屋子，暖意襲來，她們幾人又擠在一塊兒打鬧。
我悄悄繞過去，走到糕點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吃下。
“好啊！”竹星叫道，“清泠耍賴！”
她立馬就發現了我，擡腳追來。
我端起盤子滿屋子跑，朗聲笑道：“我看你們都不想吃，那我勉為其難全部吃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