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出去玩回來,看到娘和鈴醫在門口說話,就躲在屋子旁邊偷聽。聽到鈴醫是來拿藥給娘治病的,我才知娘竟然生病了。在鈴醫和娘說完話後,我出現在他身後,是想問這是真的嗎?但這樣一問便知我在偷聽,于是就跑走了。等我再次回到家的時候,娘就和我解釋了,并讓我不要告訴爹,因為不想他擔心。”
王二擡手想要給他一巴掌,我趕緊讓人去攔,沒想到這回王二速度倒是快得很,巴掌直接落到他兒子的臉上,那孩子被打得倒向一邊。
他居然還想起身。
“住手!”
他被我呵斥住,但嘴裡仍然喊着:“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然後迅速噤聲,規矩跪在地上。
我看着他這副心裡有鬼的樣子,故意不說話。
堂上陷入沉默。
如我所料,他察覺到周圍很安靜,果然偷偷擡起頭,四處觀察,直到和我眼神對視,才猛地又低下頭去。
我不動聲色,傳喚徐娘子的好友。
好友說确有此事,當日鈴醫也為她診治了。并且昨日是和村民一起去感謝鈴醫并告别他們的。同時還說,土地都是徐娘子耕作,王二很少下地,最多也就是在旁邊叫喚。
我問那王二何在。好友斜睨了他一眼,道:“他啊,早早地就在屋裡躺着了。”
我環視一周,然後問那兩官:“可否洗清她□□的虛妄之罪?”這兩人連連點頭,紛紛應和。
又問那王二,王二說是他錯怪了。
“錯怪?王二!她是你的娘子。這□□的罪名竟被你如此随意就安在她頭上。遊曆的陌生鈴醫尚知保護徐娘子名聲,你這丈夫卻是滿口奸夫□□。實在是沒心肝!”
他說不出話,又嚷着要孫福賠償,說他害死了自己的娘子。
案件到這沒有證據證明是孫福殺了徐娘子。
我問兩官:“兩位大人,這又如何啊?”兩人紛紛搖頭,不言一語。
“查藥房,找藥源。”我派人去查昌和村以及周圍村莊的藥房采買記錄,果然在隔壁村莊才查到。
藥房掌櫃拿出藥帳,道:“前幾日,王二來我這采買番木鼈,說是他娘子摔傷,疼得厲害。本來我推薦的是另一味藥材,但他說要治療效果最好的,不想他娘子忍痛,于是我就抓了番木鼈給他。番木鼈治療效果雖好,但有大毒。我特地叮囑一定不要超過劑量,要按劑量使用,還給他開了劑量藥方。”
我派人去王二家裡找,并接下掌櫃遞過來的藥帳仔細查閱,确有記錄。
上寫着“此藥用量宜慎,量過少無濟于事,量過大易緻中毒。患者每日服三次,每次一市分,似較恰當。特配一日三次劑量,一次一散劑,可用水沖而内服。有孕及體虛者忌服。若服後不适,當立即停用。若三劑後病情尚未緩解,可帶患者到藥房面診。”
王二解釋的聲音還未出現,他兒子就害怕得哭了起來:“爹,我害怕,您就認了吧!”
王二掙脫束縛,直接撲過去,作勢就要打那孩子,被侍衛攔住。
“你瞎說什麼!”
我讓那孩子繼續說。
他道:“爹給娘喂藥,讓我抓住我娘的手臂不讓她動彈。我實在害怕,但爹說這是給娘治病的藥,很苦所以要灌着才能喝下去。”
“你這廢物,這都瞞不住!真是白養你了!”王二暴怒地聲音在堂上炸開。
我将藥帳狠狠置于桌上,心中憤怒無比:“這三副藥共二十文,而每鬥米八文,肉三十文一斤。徐娘子患有骨病念及家中貧寒未曾尋醫治病,最後卻被你花了高價買藥毒殺。你不曾幹活,這錢可是徐娘子賺得?”
王二顧左右而言他:“大人斷案便可,為何管草民銀錢來源?”
侍衛回來禀告,藥方确實有找到。但也找到了另一個事件:王二家裡的柴房關着一位小女孩。
這王二謊話連篇,着實可惡。
我問王二這是為何。
他又發瘋了,大喊道:“你一女子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在田間辛苦勞作,而不是在這裡審理斷案!”
“哦?王二你身為男子,身強力壯,不幫助自己的娘子,不體恤自己的娘子,不知道自己娘子生病,甚至妄言自己娘子有奸夫,知道娘子被人害死後,不要求償命堅持要賠償。你懶惰成性、滿口謊話、毫無心肝。如今跪在公堂說本官不該在這,那你有何資格?”
王二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