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二十一年十月五日,将軍命我送信至京中将軍府。
“京城雖不比營中危險,但切記需萬般小心。此信務必親自送到夫人手中。若非,必焚之。”将軍一臉嚴肅地對我說。
“是!卑職領命!”
在我将踏出軍帳之際,聽到将軍的叮囑:“萬事當以自身安全為先!”
我轉身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是!卑職聽令!”
元定二十一年十月十九日。我騎馬飛馳經過一片密林。忽地,我聽到很多嘈雜的聲音。片刻間,面前站了很多暗子。皆身着黑衣,以黑布掩面。
他們招式毒辣,下手狠毒,招招皆沖命脈。
我以為他們想要我懷中信件,但他們似乎并不知情,隻是想要殺我。
到底是何恨意,需布下如此數量的暗子。
此次恐背水一戰。
我拼死想沖出包圍,奈何人數太多,且招招緻命。我身中數劍。他們看我倒地奄奄一息,卻都還未離開。我便知,他們一定要确定我的死亡才會離開。我強忍疼痛,屏氣等待。
我感覺我真的要死了。
片刻後,他們上前查看。我很想用盡全部力氣做最後一擊,但我真的動不了了,我感覺血液快要流光,隻求他們快點離開。
他們确定我已死亡,迅速撤離。撤離時訓練有素,幹淨利落,像是從未出現。
林中又隻剩我一人和一匹馬,就像我原先經過的那般。
我躺在地上确認他們完全離開,不會再返回。扯出信件,用火折子将其點燃。
将軍,對不住了。
可這時,我又察覺到身邊多了一分陌生的氣息。
是誰?
我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還要殺我?或是等着我手中的信件?
這樣的念頭讓我心神俱顫,幾乎留不動的血液也激烈奔騰起來。
雖是閉着眼睛,可我還是撐着力氣伸手摸向那封起燃的信件。
晚了。
這火已被撲滅。
而那人立馬伸手在我身上點了幾下,我竟然覺得有些許輕松,倒能喘得上起氣了。
這人也不說話,立馬掰開我的嘴,粗魯地甩了一顆藥進我嘴裡。
我也不掙紮了,就這樣等死吧。
身上的疼痛感在慢慢消失,我感覺有了氣力,可渾身一松,我還是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裡,神秘雅緻,讓人頓感輕松,但感覺距離不對,一扭頭,凳腿映入眼簾。
“醒了?”突然的聲音在我耳邊出現,我猛地起身,這一大動作又扯到我的傷口,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看了我一眼,也沒任何動作,就這樣定定站着看我,眼神異常平靜。
看他穿着透着貴氣,不像尋常人家。
我有些緊張:“你救了我?”但還是擔心他殺我,我暗暗捏了捏拳頭,在腦裡演算有幾分能打得過他。
渾身的疼痛告訴我,一點成功的幾率都沒有。
我二人就這樣僵持着,他突然開口:“看來那藥還有效果,能把你救回。”
藥?
我想起來,在暈倒之前吃的那顆藥,确實讓人痛感頓漸,恢複氣力。
暈倒?!
我立馬想起了事情全程。
信!我要送的信呢!
我也不管這尊面目表情的兇神如何,快速掃了周圍,那信毫無蹤影,立馬破口罵道:“該死,我信呢!你把信拿去哪裡了!”
“我雖然還未恢複,但拼死也能和你一戰!”
他又掃了我一眼:“你盡可放心,要真想殺,你已經死很久了。”
實力差距帶來的輕飄感真讓人厭煩。
我怒“呵”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你少說大話!”
我說完後他身影動了動,我立馬警覺,迅速進入戰鬥狀态。
可他轉身走向花瓶,拿起花瓶後放到窗邊,不知道哪裡傳來咔哒一聲,我扭頭想找尋聲音來源,回過神就看到他拎起一封信。
一封燒焦了的信。
“快給我!”我起身迅速跑過去搶奪,他似乎并不想要這封信,放在桌子上就停了動作。
我跑到半的動作急停,險些讓我摔倒,穩定身形後發現扯到了我的傷口。但我顧不上這痛,伸手撈過桌上的信揣進懷裡,迅速又遠離這人。
剛剛快速掃了一眼信封,發現并沒有被燒掉很多,也就燒了一角而已。
……這火折子怎麼不管用。
我邊遠離邊伸手摸信封,發現沒被打開,這才完全放心。
雖然很别扭,但我還是抱拳行禮,開口感謝他。
“沒必要謝我。我隻是聽從命令罷了。”他起身走向門口。
難道救我的另有其人?
我屏着呼吸看向他的動作,他拉開門,有一人正穩步走來。
我頓時激動萬分,這不就是将軍府的夫人嗎?我立馬擡腳快速走到門邊迎接:“您怎麼來了?!”
她擡手讓我免禮,又朝那人道:“去請大夫。”
“是。”那人态度恭敬。
我看着這模樣,這人倒是忠誠。
不過夫人謙和近人,怎麼府上的侍衛這麼冷漠。
“現下感覺如何?”夫人開口問我,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立馬扭頭,将信從懷裡掏出,雙手奉上:“此信……”
“信不急。”夫人走進屋子,“身子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