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比男人天生體力上就是弱勢,柳紛婔這些受過男人傷害的女人更是大部分都對男人恐懼至極。被蘭岱救後帶到寨裡,她們自覺地住在一處防備着可能的侵害。
柳紛婔要去給蘭岱送飯她們都知道。
蘭岱救她們出火坑,許多人是感激的,也有人憎恨他來的太晚。不管是哪種心情,被他救出來的她們心裡都認為他是個好人。
但這也不妨礙她們同樣認為柳紛婔上趕着獻殷勤是自取其辱。
她們那麼髒,她們碰過的飯食怎麼會有人願意去吃。
柳紛婔紅着眼眶回來,不少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更多人是越發麻木,她們的人生已經沒有絲毫光亮了,如今苟活着不過是生物求生的本能讓她們不願主動的去死而已,柳紛婔的掙紮在她們眼裡是讓她們羨慕的可笑。
“回來了?被罵了嗎?這也正常,以後不要做多餘的事就好了。”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嬌媚明豔的女人,名字叫陳霓。
陳霓和柳紛婔是被同一個匪寨虜去的,陳霓比柳紛婔更早被虜,柳紛婔一個大家小姐能在土匪寨子裡撐下去和陳霓的幫襯也不無關系,如今在一群人裡兩人也比較親近。
柳紛婔笑着勾住她的手臂:“我才沒被罵!”
想到蘭岱說的話,她的淚意又上來了,忙吸了吸鼻子憋回去。
她這樣的表現誰能信她沒被罵,隻陳霓信她,她知這個傻丫頭長得一副聰明相就是個不會說瞎話的直性子。
“沒被罵你哭什麼?”
柳紛婔迫不及待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悅,她略有些激動的握住陳霓的腕子:“霓兒,他不要我做奴婢,他說他當我是朋友!”
聽前半句陳霓還想着要怎麼勸慰安撫她,聽到後半句陳霓卻是呆住了,一句簡單的話在腦海裡翻來覆去好幾遍,卻像傻了般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她們這樣的人,能得那位神仙一般的人物一個眼神便該是榮幸了,他說他願意把紛婔當朋友?
她知道紛婔其實是很好的姑娘,可是……怎麼可能呢?
不止陳霓不信,所有人都不信柳紛婔說的話,她們大聲嘲她是失心瘋了,是癡心妄想,聲音尖利中帶着嘶啞,明明急切地在否定什麼,細細聽來卻又能發現被隐藏的極深的想要什麼的對渴望的恐懼。
蘭岱此刻在柳紛婔心中已是信仰與光明一般的存在,她受不得聽别人說他半句不好,自是也大聲的問他正名。
她們吵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打起來了。
而引起這一切的蘭岱此刻才吃過飯,正拿起筆打算好好理一理目前的情況并對一些事情未來的發展做出規劃。
夜漸漸深了,山中傳來各種小動物的鳴叫聲,寨子裡的人們也到了要休息的時間。
與牛如虎同住并監管他的小弟們發現了他傷口已經結疤愈合,驚訝又嫉妒。那般好的藥給這麼一個外人用也太過浪費了。
為了留下他的性命,他們被要求做了許多事。耍着那些官差是很好玩沒錯,但是做那些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這個普普通通的外人,他們覺得不值。
原就不是好性子的人,心中不平沖動之下總是想動手傷人。
蘭岱敲響他們屋門時,這一屋子的人就差點打起來了。
一人問着“誰啊”一邊過來打開門時,好幾個人要揍人的架勢都沒收住呢。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老、老大……”一屋子的人看到蘭岱都慌了,尤其是被抓到要動手的那幾個,更是吓的直打擺子。
牛如虎同樣慌,在他眼裡,這一屋子隻有他一個外人,蘭岱是不會站在他這邊的。
事實上,蘭岱确實也沒有過分計較他們在幹什麼。他将牛如虎單獨叫了出去。
牛如虎認為他是要為他‘打架’的事處罰他,怕的不行。可蘭岱卻完全沒提之前那幕,他說:“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我可以讓你回家。”
聽到能回家牛如虎心中先是湧上喜悅,而後就是更深的警惕。他怕蘭岱是想釣他的話,讓他暴露他的家人。
蘭岱沒管牛如虎怎麼想,自顧按着自己編好的劇本道:“隻要你願意成為我的人。”
一粒紫色的藥丸被遞到了牛如虎面前:“吃下它,你就能回去了。”
“……這,這是什麼?”
月色下,蘭岱那堪比月神的笑容無端有些瘆人:“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