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希,你長着翅膀,天生就是要學會飛的。”
“勤練習着,别忘了自己的本能。”
恍惚間昔日洛維的話語浮現在耳邊,維希瞪眼看向洛維的方向,眩暈不已。
那一邊三隻蟲族都頗感興趣地圍着洛維,擋得維希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
維希抿着嘴,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一雙眼睛逡巡着眼前的蟲族,在評估着最合适下手的時機。
他還有磅礴而厚重的精神海,隻是剛才事發突然,洛維又一直不讓他出手,所以一直隐忍不發。
但是再不出手就要真的任人宰割了。
找不到十全十美一下弄.死三個蟲族的方法,維希一咬牙,正要對圍着洛維的那兩個下手時,圍攏在一起的三隻蟲族突然被蠻力震開,八隻閃着寒光的螯肢伴随着強勁的精神力鋪天蓋地舒展開來。
那兩隻蟲族因為離得近,一時竟沒有躲開,一隻徑直被穿透心窩,被鋒利的螯肢帶至空中,身體尤自抽搐;另一個蟲族也好不到哪去,被穿透太陽穴,當場身亡。
獨獨阿塔蘭站得稍遠,隻被穿透了肩膀,他反應極快地伸手去抓穿透肩胛的那隻利爪,擡手就要用蠻力扳碎。
腦海中的疼痛阻攔了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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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希早就等着攤牌一般的這一擊了,在洛維精神力爆發之時,他便迅速放出自己早就蓄力的精神力,在洛維精神力的指引之下,傾盡全力地攻擊阿塔蘭的精神力屏障。
阿塔蘭不愧為高級蟲族,即使在兩人全力合擊之下精神力屏障也是穩穩地沒有一絲裂痕,并且他的等級似乎更高,和維希曾經獨自重創的高級蟲族實力簡直是天差地别。
當時能夠順利擊殺高級蟲族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空間廣闊。
身在曠野裡、空間的拉開讓維希補足了體能上的差距。
如今在這狹小的房間裡,對于需要時間和距離拖延的維希來說十分不利。
好在精神力攻擊到底是有成效的,維希加大了精神力攻擊的力度,這使得阿塔蘭原本要繼續用力掰折的動作一滞,眉頭也緊跟着皺了起來。
維希見狀心中一喜,一邊加大力量輸出,一邊強忍着胸口的尖銳疼痛,想要到洛維附近把他帶到安全的角落裡。
那邊洛維雖是倒在地上,背後的蛛腿卻是狂亂揮舞,試圖将阿塔蘭也給串起來吊到空中,減少對地上兩人的威脅。
洛維用精神力引導着維希向薄弱處攻擊,在兩人的配合之下,阿塔蘭的精神力屏障隐隐出現裂隙,不消片刻就能徹底擊破摧毀。
維希再一次大力抽調自己的精神力,加大對精神力屏障的打擊。
随着精神力屏障逐漸蔓延裂斑,阿塔蘭的表情愈發的痛苦難耐。
眼見着馬上就要破開屏障,将阿塔蘭擊殺在原地,阿塔蘭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逐漸扭曲變形,慢慢地向異形的方向變化。
不……不!!!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維希心神俱震,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态,竟是強行調動所有的精神力,妄圖再複制一次擊殺高級蟲族的奇迹。
隻是剛才阿塔蘭那一腳踹斷了他幾根肋骨,重傷了他的肺腑,因而此刻每一次呼吸對他來說都是酷刑,也使不出更多的力氣去調動自己的精神力。
血沫洇出了他的嘴角,在他大睜的雙眼裡,一隻巨大的類似蟋蟀一樣的蟲族出現在屋内,甫一現身,就暴躁的将小它數倍的洛維的螯肢從胸口拽了下來,帶有鋒利尖刺的前足略一使勁,就将那隻插在他胸口的足肢對折着扳斷。
伴随着清脆折斷聲的是洛維嘶啞的哀嚎,維希也瘋了一般撲騰着身體跟随着嘶吼,徒勞無用地伸出手想去阻止眼前的暴行。
可是那頭小、紅胸的畜牲并沒有因為他們的痛苦就放過洛維,反而偏頭饒有興趣般的瞥了一眼在地上瘋了一般的維希,借着體型的便利,用足肢抓着洛維背後因為劇痛而狂亂掙紮的八隻步足,幹脆利落地放在咬合力極強的口器上,咔咔幾下,就把剩餘的步足全部齊根咬掉。
末了徑直松開已經鮮血淋漓的洛維,任他垂墜在地闆上發出巨大的撞擊悶響聲,獨自立在一邊歪頭看向維希的反應,并優哉遊哉地用前足向上攬了纖細的觸角,先是輕輕梳理,接着将其放進嘴邊細細清洗一番。
清洗的全過程它都歪頭看向維希,一動不動,不無挑釁之意。
虛空裡本來與維希合力攻擊的精神力松了勁,漸漸散了形,維希眼前模糊了,透過血色的視線,洛維軟趴趴地伏在地上,像是摔斷了身上所有的筋骨一樣。
他聽見有人在撕心裂肺地慘叫,他感覺自己胸口劇痛,所有的斷骨似乎都戳到那脆弱柔軟的心肺裡,在裡面血淋淋地紮出幾個大洞,好叫身上的熱血一氣兒洩個幹淨。
他不甘心,他怨恨,他瘋了一般抽調着已經刺痛的精神海裡的精神力,卻是再也調不出來更多的力量去擊破那層薄薄的屏障,去擊殺眼前那個可惡的敗類。
他沒有力氣了。
維希不甘心地看向洛維的方向,心裡如有萬千的刀子割着一樣。
洛維。
洛維……
你擡頭,你動一動。
他像是力竭将死的小犬,哀哀地慘叫着掙紮向大犬身邊挪去,寄期望于能夠再次獲得庇護與溫暖。
可是那隻可惡的畜牲就是喜歡以他的痛苦為笑料,雖然自己的腦海之中亦是刀子翻滾一樣的疼痛,但是折磨維希的精神愉悅遠遠大過了他身體上的疼痛。
它愉悅地翹起翅膀摩擦前翅,短促的鳴叫聲裡,眼見着維希就要碰到洛維,它惡劣地将洛維又抓了起來,扔到另一邊。
為了激勵維希繼續爬行,它又用自己足肢上自帶的尖刺去戳洛維,果然又聽到維希凄厲憤怒的嘶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