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出的精神力竟然無法再自如回防,對方連同海嘯的浪濤全被關進了林映的精神力牢籠中。
林映與男人隔着一層無色的精神力相望,“你要和我比精神力強度有點不自量力了,沒人告訴你我的等級嗎?”
密室隔絕了所有聲響,包括男人隻剩下嘴唇開開合合的回應。
他素白的手指向上一挑,精神力密室中的男人身軀向天花闆一撞,又不可抗力地砸向地面。
一次、兩次……七次……
無數次……砸到男人口噴鮮血,再也爬不起身,做不出任何微茫的反抗。
林映垂眸,丢棄玩具般無視了男人,向着盛暮楓所在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隻關心哥哥而已。
然而,就在他快要碰觸到那冰涼的玻璃器皿時,男人從密室中消失了,化作一灘銀白色的機械血水。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被投射在倉庫金屬牆面上的半身人影,那是穿着白色騎士制服的男人,滿臉裹着創傷後緊急止血的紗布,他向林映擡手緻禮,“請允許我現在才自報家門,林先生,我是瑪格麗珍騎士團團長奧古斯丁。”
“瑪格麗珍騎士團,難怪了。”林映撤回精神力密室,猜測剛才殺死的隻是一個被寄生的機器傀儡。
而這個騎士團的名字,他曾經從克洛澤的口中聽過,他們是如今隐藏在帝國境内的一股非法武裝力量,以擁護先皇後之名,對當前皇權無守的帝國及貴族表示強烈憤慨,也是克洛澤三天兩頭忙于捉拿的對象。
男人扯動笑容,“我向您表示歉意,希望您能原諒我們今日的魯莽,但這一切或許并非最差的安排,我們如願見到了您。”
先皇後瑪格麗珍的死因一直是萦繞在帝國上空的巨大陰霾,自她徒然逝去,唯獨聽命于她的強大騎士團竟然整整齊齊消失在帝都星,此刻出現代表着什麼不言而喻。
林映的指尖拂過展示盛暮楓的玻璃缸,那透明液體已經從玻璃裂紋上溢出少許,他置于鼻尖輕嗅,一股特殊的消毒水味,是治療液。
男人見林映臉色稍緩,這才道:“請容許我從頭向您解釋。”
簡單來說,是盛暮楓幾日前在這座礦山執行任務,一時失手被守衛礦星的駐軍和例行巡查的中央軍俘虜,期間皇後騎士團卧底成員得知中央軍統帥克洛澤有意親自前來處理俘虜一事,猜測其中緣由,于是就在盛暮楓遭受嚴刑拷打,決定自行毀去容貌前,先一步将他救了下來,治療液也是他們後來添置的。
“那這座礦山上的守衛在哪裡?”林映忽然開口,從他落地起,就不見任何人的身影。
奧古斯丁毫無隐瞞道:“被我們控制了,隻是控制時間有限。林先生,我們無法與您在帝都接觸,請您相信我們無意傷害您,剛才的測試也隻是想要确認您的身份。”
“我們希望能夠與您合作,您是公主殿下的養父,而我們是先皇後最忠心的部下,我們一直履行着主人的遺願,清洗這個國家的蛀蟲,未來将會還給公主殿下一個更好的帝國。”
短短數言,承載的信息量足以令人惶恐。
“你怎麼能夠确定來救人的是我?”
林映迅速打碎玻璃器,鎖鍊用精神力斬斷,盛暮楓徹底跌入盈潤的液體中,緊接着又被他一把攙起,架于肩頭,這時候男人喘着粗氣,掙紮着試圖清醒過來。
投影中的奧古斯丁略顯歉意地笑了笑,“隻是賭一把,猜錯了也無妨。畢竟紅尾狼蛛的首領已經向暗世界通告了一條行為準則,任何人發布您的懸賞都将與紅尾狼蛛組織為敵,無限續存沒有截止期限。”
如果林映和紅尾狼蛛沒有特殊羁絆,不會從上一次的星盜船難中活下來,同時,他還是盛總督的親弟弟。
他沒死,是一件令所有背後主謀都困惑不已的大事,自然會展開接下來的一系列調查。
好啊,另一位船難策劃者不打自招了。
幾個眨眼,林映腦中浮現的陰謀論都能繞地球三圈,他心裡蹿起火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你們想合作什麼?抛出足夠的籌碼才能彰顯誠意。”就像克洛澤那樣。
克洛澤用聯姻綁定他的同時,也在被他綁定,他會盡情享用克洛澤伴侶的身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奧古斯丁眉頭一簇,“騎士團不受任何利益驅策,一切行動謹從先皇後遺訓,我以為您也是這樣的有志之士,才一路護送公主……”
林映都差點聽笑了,他背着受傷的盛暮楓,看向投影中男人,“抱歉,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是一個俗人,我第一認權,第二認錢,希娜公主是我的家人,我保護她不為别的,除此外,無人能夠支使我做任何事。”
奧古斯丁的目光沉沉,落在盛暮楓身上,“可你依然義無反顧地來救走了紅尾狼蛛的首領。”
林映似笑非笑,“是又如何,你想證明什麼?”
證明他是個好人?證明紅尾狼蛛首領與他和盛總督的關系?
面前的男人已經猜到幾分緣由,和克洛澤一樣打着幾乎相同的算盤。
他們隻是想控制他,最好能夠以他身邊人的代價。
林映話鋒一轉,沒有把合作說死的意思,“如果騎士團這次真的于危難中救了紅尾狼蛛的首領,這個人情我可以替他擔下,以後談條件通過向紅尾狼蛛發布任務聯系我。”
奧古斯丁神色一松,對即将離開的林映道:“感激您至少願意傾聽我們騎士團發出的呐喊,我不得不提示您,您需要抓緊時間離開,整個礦區陷入沉眠的時間太久,會讓敵人心生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