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網并不是一個連續、延展的空間，它像一個紙盒、裡面裝滿了一張張卡片，人們在卡片之間穿梭跳躍需要卡片的“數字”，類似坐标，或者對要去的地方精準想象、與星網中的地點高度符合，星網就會識别并傳送。星網的邊界就是紙盒，是機器人愛好者協會的大家演算推理的結果，大家本來摩拳擦掌要探索新世界，沒想到剛剛接近就被首腦發現，探索計劃胎死腹中。後來自在出事，大家徹底告别了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

自在發現自己還在遊樂園裡。這是他離開家前最後一次登錄星網停留的地方，他和成業一起在這裡玩了很久，他以為這會是他幸福生活的小小片段、沒想到竟是終結。

“自在！”

自在回身，成業正站在他身後。成業的虛拟形象不再是魁梧中二的武者，而是變成了現實中的樣子，這樣的成業自在更熟悉。

成業擡手捏了捏自在的耳朵，笑了笑：“你還跟之前一樣。其實也許這才是你最終的樣子，有貓耳朵和尾巴的人類。”

自在也笑：“也許是像人類的貓。”

巨大的彩虹泡泡球依然漂浮在空中，成業和自在相對而站，好像從前，又不同從前。

一人一貓正要商量一起去星網邊界，他們身旁出現漂浮的銀白粒子，粒子逐漸增多、糾集變成一個銀蛋，銀蛋上有兩個橢圓形的光圈，通過變換形狀表達情緒。

成業警惕地拉住自在，銀蛋看着成業和自在，橢圓的光圈變成兩個問号，兩條透明觸手出現在成業和自在身邊、迅速變化為實體，在觸碰到他們前的一瞬、成業和自在化為光粉消失在空中。

他們當然是跑到了星網邊界，這裡有一片數據堆砌的荒蕪平原，平原上的天空被絢爛的極光覆蓋，斑斓的光河洩到平原之外，那裡就是星網的邊界。

成業拉着自在在平原奔跑，銀蛋不停消失又出現，金屬觸手延展到極緻、試圖碰觸他們。

“别被觸手碰到，”成業一邊狂奔一邊警告自在，“雖然我帶有編程權限不會被彈出，但一被碰到就會被獲取身份和坐标信息，我們的藏身之地就會暴露！”

自在點點頭，向前翻滾躲過一支觸手。成業和自在都拼命向着極光奔跑，但首腦的速度越來越快、觸手也離他們越來越近，貓的身體柔軟矯健，這麼長時間的逃亡和戰鬥讓自在在星網中也比普通人靈活許多，而成業的躲避則越來越吃力。

自在又一次拽着成業躲過觸手，成業在地上滾了兩圈、爬起來又被拉着往前跑，眼看光幕就在眼前、首腦的觸手忽然出現在他們和光幕中間。

自在急忙停下，還沒想好要怎麼辦，成業把什麼繞在他的肉掌上，自在低下頭，是編程的權限鑰匙。自在忙看向成業，成業又變成了魁梧高大的武者形象，他兩手抓住自在後背、大吼一聲将自在提起。首腦的觸手收縮，成業猛地将自在扔進光幕裡、自己趕在最後一刻退出星網。

“成業退出登錄。”

“這麼快？”

自由和賽文就在附近，聽到弗裡這麼說賽文趕忙上前詢問成業，自由則跑到自在身邊，可自在躺在沙發椅中眼睛緊閉，沒有一點退出來的意思。自由隻好又問成業：“自在呢？”

成業坐起身，問：“我們去了多久？”

賽文看了看表：“嗯，五秒鐘？”

成業點點頭：“星網中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流速不同，星網中時間過得會快一點，存儲空間應該也是，這樣自在的找代碼的時間就會更多。”

自由問：“自在進去了？你怎麼出來了？”

“首腦太敏銳了，我們一進去就被它發現，它一直嘗試碰觸我們獲取信息，為了不被追蹤我将自在扔過邊界、自己退了出來，不知道邊界那邊究竟是什麼樣子……”

“那自在還會被首腦追嗎？”

成業搖搖頭：“不會了，存儲空間就像首腦的大腦，即便是首腦也無法碰觸自己的腦子。但畢竟沒人進入過，希望自在能盡快找到代碼，如果找不到、退出來也沒關系。”

自由看向依然睡着的自在：“他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