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勇敢的女生上前搭讪，唐亦都是禮貌微笑擺手拒絕。

做生意的人都有副和氣生财的僞裝，輕易不會對别人擺臭臉。

除了餘若魚。

大約是這個世界萬人嫌的設定，再會僞裝紳士的霸總在她面前都裝不起來。

“喂！走快點！”唐亦在偏頭的刹那就注意到她，“你遲到了知不知道？”

餘若魚最後一步落在他的面前，笑吟吟歪頭：“哪有，時間剛剛好，不信你看。”

她亮出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上面顯示整十點。

唐亦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懶得計較這點細節，自顧自轉身：“先說好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下次别讓我再看見你打扮得像個大媽。”

你這是在質疑沈歸獰的審美。餘若魚在心裡默默吐槽。

為了更好區分兩位霸總的喜好，她今天是按照小白花版餘兮兮的打扮出門的，乖乖女風的白色碎花裙+淑女披肩發。

“你覺得我這身哪裡不好看？”餘若魚認真詢問着第二位客戶的意見。

唐亦斜睨她：“都不好看。”

“那這樣呢？”她早有準備拿出黑皮筋，當着唐亦的面将披肩發改為了兩個低紮的丸子頭。

從知性淑女風改為了俏皮可愛風。

唐亦喜歡的這位餘兮兮沒有特别的固定風格和發型，餘若魚隻能遵循客戶的審美進行變裝，看他更喜歡哪一款。

她含笑凝視着少年的眼眸。

兩人對視不過幾秒，少年像是突然從夢境中抽離，紅着耳根偏頭：“……就、就那樣吧。”

傲嬌的[就那樣]=[很不錯]，說明餘若魚的預想沒有問題。

唐亦喜歡的餘兮兮——活力滿滿的天然呆小太陽，外表幼稚可愛卻總是拿出大姐姐的派頭，這種反差感讓他欲罷不能。

兩人到達餘兮兮常去的那家品牌服裝店。

唐亦這身打扮，有點經驗的售貨員都能看出價值不菲，又是這麼一張招惹人的俊臉，到店時幾個售貨員都是搶着上前的。

他堅持要親自挑選衣服，引得售貨員頻頻對餘若魚投來羨慕的眼神——有錢的帥哥親自幫你挑選衣服，你是上輩子拯救世界了吧？

餘若魚卻是心如止水，專心投入工作，仔細觀察着唐亦的挑選思路。

少年拿起一套多巴胺可愛風的套裙扔給她，漫不經心問道：“你到底攀上了哪位高枝，居然從B城來到這裡？”

“唐總在乎嗎？”餘若魚善于将問題推回給對方，然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傲嬌少年果然因為這句反問一瞬黑臉，惡聲惡氣地說她：“我才不在乎！我是怕你用兮兮的樣子出去招搖撞騙，敗壞她的名聲！”

“唐總請放心，我做的可是正經生意。”

少年譏笑：“你能做什麼正經生意？”

他所了解的餘若魚是個從小就學習很差，整天在三本大學渾渾噩噩混日子的人。

“……嗯。”餘若魚拖長音思考了一下，給自己安了個好聽又符合的稱呼：“姑且應該能叫美夢制造者？”

“隻要唐總願意花錢，就可以買下我的一段時間作為餘兮兮的替身來陪伴你。”

唐亦聽完半眯起眼：“這跟我之前讓你做的有什麼不一樣？”

不都是替身？

餘若魚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表情高深莫測：“過去那是你單方面的壓迫，我當然不願意，現在是一場公平且合理的交易，有了動力我也能做得更好，不是嗎？”

唐亦看着她亮晶晶的琥珀眼眸，遲疑了片刻：“你一直在做這種事？還有誰跟你交易了？”

“客戶信息是保密的，如果唐總願意付錢，我一樣會保護好你的隐私。”餘若魚莞爾，“看在熟人的份上，我可以給唐總你打個折。”

“不需要！”唐亦幾乎想都沒想就給出答案，又挑選了一套顔色鮮豔的可愛風套裝扔給她，“進去換你的衣服！”

餘若魚不急，淡定地抱着衣服去試衣間，跟傲嬌打交道沒點耐心怎麼可以？

……

唐亦冷着臉坐在沙發上，腦中已經因餘若魚的建議毒舌了上百次——他憑什麼要給那個讨厭鬼花錢？

何況他根本不信餘若魚真的能裝出餘兮兮的樣子，一坨爛泥巴還想跟天上的雲比？

不自量力！

自取其辱！

思及此，少年冷哼一聲，闆着臉又換了個坐姿。

他認為餘若魚肯定是漏洞百出的，已經做好準備在她試衣服出來時就各種挑毛病。

然而——

餘若魚走出來的刹那，少年愣了幾秒，不自覺就将翹着的二郎腿放下。

直到她穿着可愛風的衣服走到面前，他才從先前的震驚中抽離，猛地站起身：“不像，你一點都不像她！”

具體哪裡不像，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餘若魚微不可查地牽唇，傲嬌的[一點都不像]=[簡直一模一樣]。

——感謝第二位客戶對她工作的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