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聽見這話,本來翹着二郎腿的坐姿一秒回正。
“我憑什麼給你買衣服!你以為你是誰啊!”他蹙着眉頭,好像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餘若魚漫不經心地回了句“那就算了”,到市中心時她讓唐亦将她在路邊放下。
——不能讓第二個霸總見到她的第一對父母,不然兩條線得亂了。
她下車站到路邊,迎面正好來一輛空出租車。
快走兩步伸手叫停,就聽見保時捷裡的少年低沉着嗓音:“明早十點,商場等我。”
餘若魚彎腰打開出租車車門。
唐亦以為她沒聽見,還特意放下車窗探出頭:“喂讨厭鬼,我讓你明早十點在商場等我!”
她動作停滞,低垂的視線轉而瞥向少年,一副疑惑的表情。
“裝什麼裝!你不是讓我給你買衣服嘛!”唐亦聲音中帶着不耐煩,“你别誤會,我就是看不慣你用兮兮的臉打扮得像個大媽!醜得要死!”
餘若魚莞爾一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徑直拉開車門坐到車裡。
——她得跟另一個客戶确定好時間後才能回複這邊,最好是兩邊能錯開時間,可以賺雙份工資。
沒有聽見她确切的回複,唐亦的臉還露在車外冷冷地看過來,眉眼間盡是怒意:“喂,你聾了!聽見沒啊?”
餘若魚坐在出租車裡,向他微笑擺手告别。
路過保時捷時,出租車司機還有意離遠些,以免不小心磕着碰着這輛豪車。
賺錢這事餘若魚從來着急,為了确認明日的行程,她立刻給沈歸獰打去電話。
出乎意料,剛響鈴一聲那邊就接通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驟然灌耳:“終于肯認錯了?”
餘若魚遲疑了一下,思緒一瞬被這句話牽引開始回顧今晚的過程。
她犯錯了嗎?
這幾秒鐘的沉默被沈歸獰誤以為是她在默認,語氣竟破天荒的帶了一絲松弛:“你在哪兒?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接,我到家了。”餘若魚說這句話時,出租車正拐進筒子樓。
她再度聽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嗓音變冷:“那你打電話做什麼?”
“我想确認一下沈總明天還有沒有預約。”餘若魚笑吟吟打着電話,關閉車門時砰地一聲,準确無誤傳遞到電話那邊。
沈歸獰聲線更硬了幾分:“我看是你扮演兮兮上瘾了吧?”
餘若魚笑着揚眉,不能否認扮演餘兮兮賺錢這事兒真的上瘾。
架不住這些有錢的霸總們視金錢如糞土,輕輕松松就能讓她賺上個小百萬。
沈歸獰沒有明确回答怒挂電話。
餘若魚順勢按滅手機屏幕,開門回家。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沈歸獰的來電吵醒的,聽背景音播報應該是在機場。
“最近三天我不在國内。”沈歸獰一如既往的簡潔命令,“你最好給我乖一點,别讓我回來找不到你!”
餘若魚道了聲“明白”,旋即縮小通話界面,放心地給唐亦發出一條信息:十點見。
她勾了勾唇,估計唐亦能被這條晚了七八個小時的回複氣得半死。
但沒關系,他最終還會乖乖赴約的。
畢竟是個傲嬌嘛,口嫌體正直,表面說得老死不相往來,實際還是會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的。
什麼時候唐亦開始對她和顔悅色,她才應該擔心是不是在被對方下套。
唐亦的信息回複得很快,一串感歎号表達了強烈不滿:你說見就見!我沒空!!!
自動過濾掉傲嬌色彩後,這句話的實際意思應該是唐亦在回複她——知!道!啦!
餘若魚不禁輕笑,就聽見還未挂斷的通話那端,沈歸獰嗓音冷得像結上了冰:“你很開心嗎?”
居然還在聽?她挑眉。
以她對沈歸獰的了解,她沉默的這幾秒鐘就足以讓後者憤然挂斷電話。
維護客戶的專業素養讓餘若魚撈起手機,微笑道:“我将有三天見不到沈總,怎麼可能開心呢?”
那邊停頓了幾秒鐘,餘若魚不知道沈歸獰經過了怎樣一番天崩地裂的理解,才能反問出那一句:“真的麼?”
但她足夠專業熱情:“當然是真的。”
——三天賺不到他的錢,她怎麼能開心?
現在隻希望唐亦能夠和沈歸獰一樣痛快的豪擲千金。
這通電話的最後,沈歸獰又是氣得挂斷電話。
原因是在他問及餘若魚“難道不想知道他去哪裡?”時,她回複的是“要想聽餘兮兮的聲音詢問得加錢。”
于是男人挂得那叫一個痛快,好像這樣就能讓餘若魚反省錯誤。
可她光顧着籌備今日和唐亦的見面了,根本沒空“自我反省”,在腦中過了一遍第二位餘兮兮的人設特點後,就出門前往商場赴約。
餘若魚踩着點到達商場門口。
老遠就看見身姿高挑的唐亦站在那裡,他今天換上了白衣黑褲的休閑裝,像個剛出校園的男大生。
長相俊秀的少年哪怕挎着一張臭臉,仍有不少路過的年輕女孩在光明正大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