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孫子面對這一攤亂,沒了主意,兢兢業業躲在床邊,不敢動作。呆了許久,看見無人料理加茂正章遺體,忙尋個空,擡着屍身溜出去找加茂小姐了。
“這些人不必管,家父葬禮,才是正事。”加茂小姐得着消息,闆着張臉,答複加茂孫子道。說着,同加茂孫子統籌人手,要為加茂正章下葬。
因那些吵架的親族,平日總要下人跟着照料,一時間,加茂府中,竟尋不着太多下人,能辦加茂正章葬禮。加茂孫子隻好硬着頭皮,去大石凝府中借人,給大石凝直希甩來二木健一幾個,打發走了。
借着人,去加茂正章屋中一看,那些人還在吵,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勢。加茂孫子眼見這些人請不來,不再管了,将自己存的銀錢暫且先墊上,給加茂正章風風光光,辦了一場大葬。
葬畢,二木健一因感慨加茂孫子半子之孝心,找大石凝直希請辭,要轉去加茂家做事。大石凝直希正煩擾着,不想料理這些雜事,随口應下。加茂孫子這邊,自是來者不拒,無甚問題。
如此鬧了一個月,加茂家那夥親族,總算吵出了個大概:由加茂小姐繼位,但因加茂規矩,名号不能挂在加茂小姐身上,這個家主的名分,得是加茂孫子來擔。至于遺産,因先尋出來在哪,再作分配。
于是加茂孫子稀裡糊塗,便從半個外人,搖身一變,成了個白闆家主。因加茂小姐理事制衡,都做的極為和順,一時間竟又閑了下來,無甚事情要幹。
當了一陣家主,想起加茂正章遺言,夜夜覺得咒在身上,睡不安穩,便想要憑着做陰陽師時的本領,去總監評個術師等級。但問過一圈,周圍了解總監評級的,都嫌棄他陰陽師出聲,避他不及,評級一事,自是請教不得的。
正愁着,想起大石凝直希,雖不怎出任務,卻也實實在在,是個有頭有臉的二級,便要去找他請教。往大石凝府路上,給人硬塞了一張傳單,因心情甚好,便不計較,隻管自己趕路。
見着大石凝直希,卻隻覺他面色不善,陰寒冰冷,甚是駭人。雖如此,還是硬着頭皮,上前請教道:
“直希大哥,評級一事。。。可否指教一二?”
大石凝直希隻沉着臉,不去答他。過去不久,驟然沒由來地大怒,吓的加茂孫子不複再敢多嘴,屁滾尿流,遠遠逃遁。
眼見大石凝直希這般摸樣,請教評級一事,想是沒戲,頓時又愁起來,扯拽起手中傳單來。扯來沒勁,幹脆讀起上頭文字,也算解悶:
“大士流名師館招生,欲他日評一級者,請往中島本心坊,尋導師山本誠面談。”
“這樣口氣,也許真是有些本領在的。就算不是,評級一些基本的事宜,想也是知道的,本心坊就在臨近,何不來拜他一拜?”想到此處,加茂孫子一刻也不複等,當即動身,闖入本心坊内。
本心坊中已開課了,台上是個講師,着寬大武道服,蒙着面,正在演示動作。台下稀稀拉拉幾個學生,心不在焉,跟着講師去做,館内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加茂孫子才進來,不等有何動作,就見台下一個學生,驟然暴起,向着講師攻去,喊道:
“你這死騙子,哪裡教的是一級本領?分明就是那些平常拳腳功夫,故作深奧,拿我們尋開心玩!”
那講師隻不理他,默默躲過一擊,又是一擊,輾轉騰挪,絕不輕舉妄動。就算那學生打得急,連連露出破綻,也不給予他重擊,隻是觸之即走,始終同他纏鬥。
如此打了許久,那學生沒了氣力,攤在地上,嘴上還不饒人:“騙,騙子!呼,不外是,縮頭烏龜,呼,也,也敢自稱,那什麼,大士流,名師,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