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凝家主,這隻是普通石子,看其成色,是豆洲産物,實非什麼寶玉。”
大石凝衆親信不信,一齊說他學藝不精,要罰那看玉人,給大石凝直希陰沉着臉,一力攔下:
“不必了,看玉人幾百年傳下來的本領,絕不有誤。至于其中差錯如何,還要找上釜問明才是。”
說着,便組織起人手,将半個大石凝都出動了,要滿城堵上釜剪刀。先尋到知事府上,果不見上釜剪刀來贖人,便用了些銀兩,要給城封了查。
那知事收了銀子,自無什麼怨言,不出一個時辰,就給城封緊了,蚊蟻都不得出入,惹得附近住戶惶恐不安,人人自危。
封了城,搜過一圈,卻搜不見上釜剪刀人影,隻當他已跑走了,讪讪回到家裡。那知事得了錢,沒給事辦齊整,心下有愧,報着僥幸,也更上來。
一進門,就看見屋頂一個大洞,屋内已給洗劫了一圈,一片狼藉。屋角,是柏志貞,上不雅兩個,給人五花大綁,丢在一旁。
大石凝直希連忙給二人松綁,要問情況,兩人七嘴八舌,搶着話胡亂說了:自大石凝直希出門,那上釜剪刀便從屋頂上砸下來,不由分說給二人綁了,自己翻箱倒櫃,好不熟練。翻的大差不差,便跑去門外看些什麼,他們回來前不久,全力跑遠去了。
大石凝直希聽過,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話。還不等他發作,就聽知事指着上不雅,大驚道:
“此人。。。此人,此人不是象牙山知名的大盜?前日逃沒了蹤影,如今怎會在大石凝家中?”
說着,怕大石凝直希不信,取出一張官報,将上不雅先前事迹,一一記明。其後所記報官的證人,足足有數十人,官報十有八九,都在排列這些名字。
柏志貞在一旁看過,忙先發制人道:“上不!你怎還做過這樣事情?我當你正人君子,仰慕你才情,才同你相交,不想你竟是個如此不慎獨的腳色!”
上不雅心下發虛,嘴上還是硬氣道:“哪裡的事!分明是這夥人看咒術不慣,仗着人多,沒個實證來誣告我!知事大人明察!”
知事一時做不得決,望向大石凝直希,就見他面色不善,沉聲道:“随你處置。”
知事大喜過望,慌忙給上不雅拿了去,逃也似的跑遠了。留柏志貞在屋裡,大氣不敢出一聲,給大石凝直希命令着,将大石凝府整頓整齊。
自此,大石凝直希日日拽着柏志貞論道,凡有不詳之處,毫不客氣,追問到底。這樣論道,直論的柏志貞苦不堪言,卻也不敢抱怨,隻得苦苦支撐,勉強度日。
如此不久,柏志貞隻覺腹中經綸,已要給問空了,不免惶恐起來。于一個月黑風高夜,一咬牙,學着上釜剪刀,偷了大石凝家中一些寶物,自此逃遠,亡命天涯去了。
話說加茂孫子這邊,一回到家,就見加茂正章躺在床上,身子已将近沒了半個,進氣多出氣少,不能動了。察覺加茂孫子來到,一激靈,回光返照道:
“孫子,陰陽師一途,終究是濫用咒術的花把戲,走不長遠。你年歲尚淺,這樣貪玩,也是無可厚非。但到來日安身立命的時候,還是要依附總監,走堂堂正正的術師路子為是!”
說過,登時沒了氣,兩眼一挺,駕鶴西去。
見着加茂正章死了,遺言中也沒說什麼,床邊圍上的幾個親族,當即瘋了。有争論家主之位誰繼的,有争論遺産劃分的,還有同别人意見不合,大打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