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晉升為五級員工後沒多久也換上了全套“笑靥”,同樣對生命瀕死的氣息敏感,但感知範圍卻隻有半徑兩百米,比迪亞的感知範圍小了一大圈。
“如果能提前發現瀕死的人,我或許可以幫上點忙。”在迪亞之後,米凱拉開了口:“拟态或許可以摘緊急情況下扭曲重傷者身體結構,達到強行止血優先保命的效果。具體效果如何我沒試過,但接錯位的骨頭和肌肉大概率很不方便,隻能說湊合着活,活下來後再想法做手術或用藥重置結構。”
米凱拉是培訓部的常駐精英員工,和塞恩思迪亞一樣經常被主管拉去當救火隊員,私下關系還算不錯,雖然不打算貿然加入塞恩思,但隻是和迪亞一樣分享幾句情報她也不會怕來自主管的責罰。
“這樣說來,以愛與恨之名好像也有點檔案外的特殊效果。”尤金眯着眼睛,翻找着記憶。“前天研發部部長暴亂,貪婪女王被二級警報驚醒時我就覺得自己可以直接把突破收容的魔法少女喊到自己身邊來——她是真的很喜歡和同伴一起戰勝邪惡的經典戲碼,甚至不需要二級警報。”
渾身粉嫩的萊昂說,當自己身邊需要保護的文職足夠多時,他身上的“粉紅軍備”會開始躁動,讓他内心升騰起一股對弱小的強烈保護欲和自我犧牲的使命感。
“當時亞當斯死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獻祭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值,為房間裡那群被終末鳥吓得到處亂跑的文職回點藍,但他們死的是在太快了,主管又讓我去電梯間裡待着……我總不能違抗主管的命令。”萊昂聳了聳肩,攤手,表情平靜地講述起在中央本部被“終末鳥”擊殺的幾名文職,以及自己被主管調令收斂的保護欲。“現在深谙軍團被收容進了公司,我在獻祭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值後還可以額外獻祭它的一點計數器給公司裡所有精神不振的職員回複少量精神值——保護平民嘛,它不會介意的,但主管可能會生氣。”
……
随着越來越多人說出自己的裝備使用感悟,職員們發現許多竟EGO裝備在套裝集齊後都有一些未被資料庫登記的額外效果。尤其是那些研發靈感來源被正巧被收容在設施中的EGO套裝,使用者在滿足異想體的一定條件後都能發揮出一些額外的效果。
身穿全套“新星之聲”的約瑟笑着說自己可以在罩着“腳氣眼罩”時感應到一定範圍内有無精神崩潰即将恐慌的職員;
換上全套“盈淚之劍”并在今天刷到了對應飾品的艾達說自己如果能得到“絕望騎士”的祝福,或許能擁有三名“扈從”并分享祝福;
職員們越說越多,塞恩思若有所思地回顧了一下公司内現有異想體的背景故事,并在沉思中迎來了一則與金色護盾能擋處決彈同樣震撼的消息。
溫妮莎說:“當我重傷時(生命低于40%),我可以在原地召喚出“黑森林”的大門。”
“薄冥”是一套使用者生命值越低攻擊力便越高的EGO裝備,在獲得它并将之交由溫妮莎使用後主管就經常給溫妮莎控制着血量,讓她長期保持着一種生命垂危但戰鬥力超群的神奇狀态——溫妮莎很早以前就有自己能在重傷時召喚“黑森林”大門的預感,但一直沒有實施過。
“我不會輕易召喚黑森林大門的,隻是大家都在分享,我也就順便說一聲。”溫妮莎說,渾身上下那些扭曲的昏黃眼睛撲簌簌地眨動,關切地注視着身邊的每一人。“當終末鳥從門後出現,我雖然無法控制它的行動,但卻能夠給一個指定目标施加一個“怪物”标記。”
神情恍惚聽一衆員工激情分享EGO裝備的額外特殊能力文職們靜了下來,震驚地看向溫妮莎。
昏暗漆黑的森林,扭曲龐大的怪物,那是所有經曆過D30的文職們的噩夢,哪怕莉拉現在已經成為了員工,偶爾午夜夢回時她還是能夠回想起被“終末鳥”控制住時的絕望與不甘。
請神容易送神難,沒有誰會希望那樣一個怪物又一次出現在設施裡。
溫妮莎隻說自己能開門,可沒說自己能關門。
有文職不安地瞥了溫妮莎一眼,打了個哆嗦,有些畏懼這個要命的殘血戰神,但卻沒有往人群後方躲,反而有些亢奮。
大家都是人,那些穿上了EGO裝備的職員能鑽研出這麼多額外的特殊能力,她又憑什麼不可以?伊芙想。
她也想要一套澤維爾身上的“小小銀河”,與“銀河之子”成為朋友,獲得一隻能夠抵擋之名傷害的鵝卵石項鍊
隻可惜主管的EGO武器庫的高階EGO武器着實不多。伊芙又是終末鳥事件後被填補進來的研發部文職,資質與評級在文職群體中排名中下,根本搶不到那些好用的EGO裝備。
如果……
伊芙眼看了一圈那些習慣性躲在員工身後的文職,珠子一轉,對塞恩思開口:“罷工遊行總不能隻是單純地在設施裡遊行示威吧?如果遊行隊伍能恰巧經過一些未處于工作狀态的異想體,我們是不是能搶在主管之前完成幾次工作,然後帶走那些工作産出的能源?”
“我是研發部的文職,隻要給我足夠的能源,在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進行額外EGO裝備研發。”她笑彎了眼睛,說:“既然這些EGO裝備這麼神奇,那就多多益善嘛~”
在伊芙開口後,更多文職意識到了什麼。
一名中央本部的文職在與另一名控制部的文職交頭接耳了兩句後開口:“截取異想體工作中生産的EP能源我們可以中央本部的文職做到,但卻需要控制部的人配合,且在過程中需要有人保證我們的安全……”
“情報部可以幫忙規劃路線,優先對能源産量高的異想體進行……”
更多文職加入了讨論,探讨各自的職業技能能在行動中發揮什麼作用,一群人商量到了很晚才各自散開。
散會後,艾米莉亞拉住了塞恩思,把人拉到了沒有監控的衛生間,壓低聲音說:“你這樣做會很危險!”她看着塞恩思脖子上鎖鍊被強拆後留下的血痕表情凝重,并不相信主管真的仁慈寬厚到對手下員工的反叛樂見其成。
塞恩思摸了摸頭頂的忏悔,笑着搖頭,不以為意。
艾米莉亞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指沾着水在鏡子上寫字:【你說的金色護盾真的可以抵抗住主管的處決彈嗎?如果情況真的危急到主管要動用處決彈,别猶豫,加入我們的生命共享,死了就真的結束了。】
艾米莉亞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堅持與責任感,會盡可能地幫助自己認可的朋友。但她在外面也有正在依賴着她的家人,她們需要她在腦葉公司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以此維持家人的安全與巢民身份。
因此,她不敢旗幟鮮明地加入塞恩思表達自己的支持,隻能用這種方式幫塞恩思承擔壓力。
而塞恩思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了看艾米莉亞,又看看那些水字,反問:【生命共享是什麼?】
塞恩思沒感覺嗎?艾米莉亞咬牙。看來是“賣主的叛徒”無法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加入使徒的集體分攤傷害,進行生命共享。
“……相信我,我不會死的。”塞恩思抽出了被艾米莉亞焦躁蹂躏的烏黑發尾,說:“而且比起死亡,我更不能接受沒有自我地渾渾噩噩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