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這座隻沉睡的五個小時的地下設施就便再次活躍了起來,保潔人員拎着各自的工具匆匆往來,行政後勤們抱着各式打印好的表格文件來往于各個辦公室,生活區也傳來的惑人的飯菜香氣。
控制部的文職是最早一批開工的文職,打着哈欠奔走于公司的各個部門,檢查收容區逆卡巴拉抑制器的運轉情況,為白天的工作作好準備。
而控制部文職的身後往往跟着一名情報部的文職,檢測通訊與監控系統在抑制器削弱後是否還能有序運轉……
文職們三三兩兩結着伴,在這座密不透風的地下堡壘中行進着,身上的制服除了顔色花紋沒有半分不同,臉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壓抑沉郁。
塞恩思眨眨眼,朝他們揮了揮手,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早上好,朋友們,願你們度過美好的一天。”
兩名文職莫名其妙地掃了塞恩思一眼,敷衍地笑了笑,沒有搭話,加快腳步匆匆離開了。
塞恩思沒有氣惱,仍舊保持着美妙的好心情,哼着歌,緩步走向人群彙集的食堂,與每一位擦肩而過的職員熱情問好,不論他們是否熟識。
“早。”一位認識Bata34的安保部文職平淡友善地朝塞恩思點點頭,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
他也是一名老文職了,在這家公司活過了七天,知道控制部收容着一面奇異的鏡子,所有照過它的員工都會性情大變,沒什麼稀奇的——他和成為員工的塞恩思也不會再有更多交集,保持表面友善就好。
一名D21入職的四級員工瞥了塞恩思一眼,有且無力地打招呼:“早……”
晚上十一點下班,十一點半吃飯完回宿舍,淩晨四點起床,四點半到部門開晨會。這個作息太痛苦了,即使有那些好用的提神藥劑,他也有些吃不消。
四級員工又歎了口氣,沒有與塞恩思多說什麼,端着餐盤在食堂的一處僻靜角落坐下,争分鬥秒地進食,妄圖擠出些時間補眠。
和這名四級員工一樣困倦的還有藍晨,她手裡捧着一卷肉餅,腦袋低垂着,緊閉雙眼,額頭險些就要裝進餐盤。
“昨晚沒有休息好嗎?”塞恩思端着自己的餐盤在藍晨身邊坐下,關懷道。
藍晨猛地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卻還迷蒙着張不開眼,慢半拍地開口:“塞恩思?”
“是我。”塞恩思說着,從桌上抽出幾張濕巾遞給藍晨:“瞧你困的,來,先把東西放下,擦擦手,手上沾到油了。”
“啊?……哦。”藍晨迷茫地放下手裡的肉卷,任由塞恩思貼心又慈愛地為她擦幹淨指縫間的油漬,喃喃自語:“聆聽祂的教誨……擯棄我的血肉……才能,迎來新生……”
“可您為何隻向我們顯靈,怎不向着世人?”藍晨說。
夢中的聲音引導着她,昨夜藍晨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