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面牆監控屏幕面前，坐着一個清瘦的身影。

主管轉過身，沒有接過塞恩思帶來的兩份寫着密密麻麻簽名的申請報告：“我同意了，不用再看，東西放桌上就好。”

他輕描淡寫地推過來一張表格，表格上整齊羅列着一些EGO的名單。

“來，坐下。看看這個，這些都可以交由你調配。”

主管答應的太過輕松，讓塞恩思生起了幾分懷疑，但還是接過了表格，仔細閱讀起來。

T級：“忏悔”五套，來自“一罪與百善”。

Z級：“小喙”三套，來自“懲戒鳥”；“悔恨”三套，來自“被遺棄的殺人魔”；“終末火柴之光”兩套，來自“焦化少女”；“赤瞳”兩套，來自“蜘蛛巢”。

H級：“粉碎機Mk4”兩套，來自“小幫手”；“決死之心”兩套，來自“破裂盔甲”；“小小銀河”兩套，來自銀河之子：“霜之碎片”三套，來自“冰雪女皇”。

以及……

“猩紅創痕”，WAW級EGO一套，研發自“小紅帽雇傭兵”，強大卻充滿了的惡趣味——使用者半血以下攻擊力增強，同時開啟無差别攻擊模式。

“隻有這些嗎？”塞恩思放下了表格，擡頭看向主管。

表格上的所有EGO套裝均來自設施内現有的異想體，且并非全部——“焦化少女”能研發出兩件武器與三件護甲，但主管隻給出了兩套“終末火柴之光”。

主管的強迫症越來越重了，就連文職也必須成套穿戴EGO套裝。

“隻有這些。”主管點點桌面。

他的倉庫裡确實有很多用不上的EGO，但也不可能把它們都交給文職。

他的腦葉公司太小了，裝不下全部異想體——異想體本體不在，一些特定的EGO損毀了，就沒辦法再次研發補充回來。

塞恩思在心中默默計算，25套EGO雖然不多，但也能起到不小作用了：“……也好。”

主管卻有些不滿意了。

他指着表格的最後一行，饒有興緻地提議：“這套猩紅創痕，由你使用。”

“好的。”塞恩思沒有提出異議。

主管忽然有些生氣。

過去，塞恩思還是他的員工時，主管很喜歡她這樣的回複，但現在，他又不喜歡了。

塞恩思隻覺得莫名其妙。

她來這裡隻是為了讓主管通過她的審批，既然主管沒有意見，那她也沒必要留在這裡，面對一個快在地底發黴的頂頭上司。

塞恩思離開了。

安吉拉從門外走進，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我竟不知您也會多愁善感。”她将咖啡放到主管面前，站回自己的位置。“果然……人類的劣根性無法根除。”

“我本以為您會做出更正确的選擇。”

“腦葉公司是一家能源公司，您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在異想體殺人之後，它們的産能會有所增加。”

主管沒有接話，端起咖啡，抿了兩口。

他看起來又回複到了往常的狀态，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

“抱歉，安吉拉。”

“您為何要對我說抱歉呢？”安吉拉睜開了眼，通過滿牆的監控屏幕注視着主管，微笑着陰陽怪氣：“您是我的創造者，何必對一個AI感到歉意。”

“您總是正确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