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是……這樣啊。

賀黎看向窗外，飛速略過的街景不斷變化，

“……賀”

賀黎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玩着背包的帶子。

“黎……”

怎麼感覺，賀黎默默地想……

好像……有人在叫他？

“賀黎——”

賀黎擡起了頭，公交車内空空如也，聲音似乎是在……

他再次側過臉，抵上窗戶。

他看到了餘禾旻，他朝他笑了笑，他的身邊是卓京。

卓京正開着他心愛的跑車，見賀黎轉了過來，如釋重負般也勾起嘴角:“賀黎，你終于……”

“诶，诶……”賀黎揮舞着手臂，朝前指道:“卓京，你開車看路啊——”

……

卓京的跑車停在路邊，賀黎跟着餘禾旻和卓京随意找了個草坪坐下。

賀黎有好多問題想問來着，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在公交車上？怎麼來找自己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賀黎動了動唇，剛打算開口。

卓京就貼了過來，皺着眉毛，低下眼睫，很低落的模樣，他說:“對不起賀黎，不要難過……”

“……诶？”

賀黎怔了怔。

“餘禾旻說，你很傷心。”卓京眼睛紅紅的，看着要比賀黎還傷心:“是不是因為我？”

——

卓京近乎一整天都心事重重，腦袋裡塞滿了“賀黎”“宋懷钊”“朋友”……

這些細緻的東西，對于一向我行我素的大少爺來說太困難了。

困難到，他幾乎難以分出神去注意别的事情。

卓京随意收起東西，他打算出校門，然後直接去找賀黎家找他。

他剛走到校門邊上，就被餘禾旻喊住了。

卓京懶得應付這千年狐，停都不停直接走。

“不去看看嗎？”餘禾旻說道:“賀黎，在傷心呢……”

——

總之最後卓京急匆匆拉着餘禾旻上車去追賀黎了。

“沒有因為你啦……”賀黎看着卓京，見他還是眼睛紅紅，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餘禾旻靜靜看着，忽然也靠近了，他笑了笑道:“我也可以拉手嗎？”

“來！”賀黎十分大方地拉住餘禾旻。

卓京惡狠狠地看着餘禾旻:“你這家夥，怎麼什麼都要啊？！”

……

經過這麼一遭，氛圍好了不少，該說的都說了，該解釋的也都解釋了。

“所以……”賀黎總結道:“不是在生你的氣，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我之前不把宋懷钊當朋友？”

賀黎說到這，沉默一瞬，随即大驚失色道:“難道……我是一個虛僞的家夥？！”

卓京激動否決:“才不是！”他又頓住，繼續說:“是的話也沒關系。”

賀黎一邊感動，一邊又覺得怪怪的感覺。

餘禾旻低低笑了笑，他垂眼看着賀黎修整平潤的指尖，寬慰道:“當然不是，别擔心……”他說道:“一切，暫且慢慢來吧。”

賀黎也是那麼認為的，先抛下那些壞情緒好了！

不過……卓京不滿地瞪着宋懷钊道:“所以你要拉着賀黎到什麼時候啊——”

餘禾旻看看他們拉着的手，又朝卓京那邊看了一眼，毫不退讓地露出優雅的神情:“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開？”

卓京冒火:“我和賀黎的關系和你不一樣！”

賀黎感歎道:“關系還是一如既往得好……”

耳邊是卓京的匆匆反駁，還有餘禾旻淡定的笑聲……

——

回去的時候，他們都坐卓京的車，可在車位上又發生争執。

餘禾旻認為賀黎可以和他一起坐後面，卓京則要讓賀黎和他一起坐前面。

面對朋友們的視線，賀黎當即端水:“不然，你們一起坐……？”

于是在卓京可憐狗狗眼與餘禾旻傷神的目光下……他們決定坐公交。

好在公交車有三個連成一排的位置，他們齊齊坐下。

公交内如同往常一樣冷清，賀黎和他們繼續之前的話題，這次他看向的是餘禾旻，滿臉好奇問道:“餘禾旻，你怎麼知道我是坐公交車走的？”

餘禾旻向他微眨着眼道:“嗯……是一個，秘密。”

賀黎表示明白。

卓京格外不滿:“什麼秘密，怎麼不能告訴賀黎？！”

“好像是呢。”餘禾旻也點了點頭，分外認可:“和賀黎有一個共同的秘密……”他彎眼笑笑:“這樣真好呢。”

不等他說完，卓京又炸了。

又一次地，賀黎夾在中間，默默感歎道:“果然關系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