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吳征就叫來了造型師,塞了一個劇本給季遲,把他推去了造型間。
季遲換好了戲服開始化妝,陸見商就抱了手臂靠在化妝台邊有點好笑的看向還在一臉發愣的季遲,也不說話,就看着。
季遲被他看得煩了,終于忍不住開口:“陸先生,你現在很閑?”
“現在在拍梓晴的戲,我的戲得等你。”陸見商偏了偏頭,看臉上已經被鋪上粉底的季遲,“說真的,我還挺期待的,過去一直都想和你搭一段,但一直沒有機會,這還真是擇日不如撞日。”
陸見商的話讓季遲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在他還同陸見商在一起的時候,兩人曾心心念念着有一天能有一個适合的劇本,兩人能夠合作一次,隻是後來時過境遷,這個可能也就越來越遠。确實沒想到,這個過去的祈願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實現。
“我先給你講講這部戲?”
季遲沒搭理他。
陸見商繼續引誘,“不收你錢,你隻要對我說句好聽的就行。”
季遲還是沒理。
倒是一邊的造型師小姑娘憋不住了,噗嗤笑了出來。
陸見商見怪不怪,無奈雙手一攤:“沒辦法,你們季哥就愛毒舌我,隻有這種時候我能趁機讨點好處。”
季遲聽着差點翻白眼,但他忍住了。
造型師小姑娘不禁感歎了一句:“陸哥和季哥你們感情真好。”
這話說到了陸見商心坎裡,他美滋滋收下了,并洋洋得意:“那是自然,我們可恩愛。”
季遲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不是要講戲嗎?”
“不是說要先說點好聽的?”
季遲就知道不能搭理這人,陸見商也見好就收,知道再逗下去季遲要翻臉,收了玩笑,正經開始說戲。
“這戲整個脈絡其實很簡單,主體講的是方灼,也就是我,曾經是一位賽車手,風光無限,結果因為一場賽車事故不得不永久告别賽場,甚至想要去死,于是他為自己策劃了一出告别旅行,在這場旅行中,他意外遇見了司璐,梓晴的角色,兩人同行,荒誕叢生,方灼也漸漸發現了司璐在賽車上的天賦,于是開始引導司璐進入賽車界,最終司璐捧杯,而方灼也找到了人生的新追求,成為一名賽車教練。
“今天你和我的對手戲,主要是拍邱子鳴,方灼過去最大的競争對手和他在賽場内外的一些碰撞,以及方灼帶着司璐回歸後,又遇見邱子鳴的場景。大緻就是這樣,其他的你再看看劇本,等吳征那邊忙完了來給你說叨。”
季遲認真聽陸見商說完,對整個故事有了一個完整的認知,其餘的就得他去劇本裡面找了。
陸見商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不再打擾季遲看劇本,也在一邊自己看起了劇本。
作為故事男主方灼的最大競争對手,邱子鳴的心态無疑是矛盾的,一方面他讨厭着邱灼身上總是發散不完的光,一方面他又欣賞方灼車技,這種矛盾的心态也就讓他在每次見到方灼時都會像隻炸毛的貓,所以外界也就一直盛傳邱子鳴和方灼不對付。
某一天方灼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覺得方灼不會再回來賽場,唯有邱子鳴堅信方灼一定會回來。
最終他真的等到了方灼的回歸,帶着司璐一起。
邱子鳴又看見那個閃閃發光的人,他由衷感到驕傲,這就是他認定的人,無論作為對手,還是朋友。
邱子鳴終于願意承認,方灼就是他的朋友,邱子鳴也放下了心防,伸出雙手去擁抱方灼。
季遲看着劇本,漸漸陷入了沉思,就連陸見商和造型師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
吳征過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個微蹙着眉,垂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的季遲。
“小季。”
吳征來到季遲身邊,喚了季遲一聲,季遲方才如夢初醒。
“在想什麼?”吳征問,拉了一張椅子挨着季遲坐了下去。
“我在想邱子鳴這個角色。”季遲應道。
“說說看。”
“他和方灼之間曾經的這種關系,如果單純歸類于競争,有些太單薄。”
吳征沒立刻應聲,鼓勵季遲繼續說下去。
“對于邱子鳴這個角色,我這邊寫了一個人物小傳,吳導您可以看一下。”
吳征接過了季遲的手機,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寫了一篇的字,都是他對于邱子鳴這個角色的分析。
除了劇本裡面提到的部分,季遲更是加上了自己對這個人物的理解,和過去背景的猜測。
看完,吳征不動聲色把手機還回給季遲:“所以你認為如果把邱子鳴和方灼設定成從小就認識,但是因為某些原因而決裂的朋友會更有意思?”
“不是更有意思,而是情感推進會更合理。所以邱子鳴才會一邊讨厭方灼,一邊又欣賞,在他失蹤時,他比任何人都要笃定,而在看見他重新回歸時,又滿心驕傲。”
季遲說着自己的思考,卻見吳征久久沒有說話,不禁有點忐忑,笑道,“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拙見,吳導您要是認為不合理,可以不用理睬。”
吳征搖了搖頭:“不,我隻是在想,像你這樣的演員,為什麼現在還隻是……”吳征話沒說完,遺憾和不理解之色溢于言表,又想起剛才和季遲公司那邊聯系的情景,一切也就明白了。
“小季,堅持下去,你一定會很好。”
吳征沒有再說多的話,他相信季遲能懂。
說完吳征笑着站起了身:“你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已經很到位了,沒什麼需要我講的…我去讓編劇按你的想法修改劇本,你這邊好了我們就準備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