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季遲捏緊了手裡的電話,有些事他并不願意讓李行知道,他和李行的關系,隻能止步于表面,現在還能和平共事已是不易。
李行看季遲那樣子也知道這人什麼都不會說,隻交代了路上小心,别惹事,就找了個路口把人放下去了。
季遲站在路口的街檐下戴着口罩約車,已經這個點了再加上下雨,街上幾乎沒人,季遲也不擔心會被認出來。
約好了車,季遲百無聊賴站在原地等車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落在地上濺起的水漬沒一會兒就讓季遲的褲腳變得一陣潮濕,這讓季遲的心情跌到了最低處。
說實話,現在季遲有些煩,就連遇見資方的騷擾也沒這麼煩。說不清是煩大半夜下雨還要去見陸見商,還是煩他就要見到陸見商了,或許兩者皆有。
特别當他擡頭,看見正對的大樓上挂着的巨幅海報時,季遲的煩躁達到了頂點,畫面中的陸見商正笑得迷人,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季遲知道這個,陸見商前些日子剛宣的一個高奢代言,好像也是全亞洲唯一的代言人。
季遲盯着海報上的陸見商瞧了一陣,不得不承認,從他這個顔控的角度來看,陸見商還是很帥,特别當這張臉被無限放大後尤其精緻,不是那種很有攻擊性的淩厲,更多的是一種溫文爾雅的端正,而這份氣質随着他閱曆和年齡的增加更為明顯。
季遲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仔細去看過陸見商了,自離婚以來,季遲有意無意總是避過陸見商的消息,知道的除了他離婚後就出國了,到今年年初才回國的消息外,大概也就是這人現在已經是拿下國際電影大獎的影帝。
他和陸見商之間的差距從他們分開開始已經越來越遠。
有時季遲自己想起來,也覺得命運挺可笑的。
季遲胸口憋了一股氣,他又想吸煙了,習慣性伸手進白色棉服的口袋去摸煙盒和打火機,卻隻胡亂摸到一顆橙子味的棒棒糖。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戒煙有一段日子了,隻得勉強撕了棒棒糖的包裝紙叼嘴裡,這才勉強壓下心底的煩躁。
好在他約的車來得很快,季遲跑進雨幕裡上了車,車子啟動,把海報上碩大的陸見商扔在了身後。
季遲到醫院時時間不早不晚剛好過了零點,他才下電梯,方勉已經等在那裡了。
“小季,實在抱歉這麼晚還把你叫來……”方勉一見季遲就迎了上來,陪了笑開口。
方勉作為陸見商的經紀人還是沒變,永遠一身西服傍身,得體得下一秒就能出席任何商務談判。
“到底怎麼了?”季遲也不叙舊,直接開口問,短信裡方勉說得語焉不詳的,讓他心裡沒有底。
方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季遲邊走邊說。
“見商昨天拍戲砸了腦袋昏迷了一天,醒來後一直嚷嚷着要見你,我知道你們的情況,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打擾你,我實在沒辦法了……”
季遲聽着皺起了眉。
“他沒事吧?”
季遲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等他問出口自己也愣了,好在方勉沒有在意,順着應道:“人現在沒事了,就是有些麻煩……”
方勉頓了一下,“我和他簡單聊了聊,發現他什麼都記得,唯獨忘記了你們已經離婚的事兒……任憑我怎麼說,他都不相信離婚這件事,還是堅持要見你。如果今天見不到你,他就去社交媒體上尋人……我實在沒辦法了,隻有給你打這個電話,麻煩你跑一趟。”
方勉的話乍一聽難免讓季遲心底一跳,覺得無比荒唐,他消化了一下方勉的話,有些遲疑的問出口:“他這是……失憶了?”
方勉很不情願點了一下頭,默認了季遲的說法。
季遲不禁沉默了,皺了眉:“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大概率是因為腦震蕩緻使的逆行性遺忘,過段時間自己就會恢複。”
說着話,兩人已經走到了陸見商的病房前,在打開病房門前,方勉轉頭來瞧季遲,笑了笑,“小季,一會兒你和他說話……别激動……我知道這事挺離譜的,但他現在是病人,醫生說他需要靜養……”
季遲消化了一下方勉的話,方勉這是怕他一會兒脾氣上來嘴下不留情影響了陸見商心情,不得不說方勉确實挺了解他的。
但既然方勉都提了,季遲還是不情不願草草點了頭,算是答應了。
見季遲答應了,方勉這才打開了病房門。
一進病房門,季遲就看見了那個穿着病号服,腦袋上打着包紮帶,坐在病床上的陸見商。
陸見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卻在看見季遲進來的一刻雙眼放光。
這樣的陸見商,季遲竟然沒有絲毫陌生,就好像昨天才分開,今天又見面,中間分開的時光在這一刻恍然如夢。
“遲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