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中紅蓮綻放,鮮紅灼目。
庭前置了箭靶,景王手持重弓,弓弦拉滿,聲響如裂。
他松手,羽箭離弦破空而去,箭頭全部沒入靶心。
“好箭法,景王爺風采不減當年呐。”
身後傳來掌聲,景王笑着回頭,但見景王妃一襲青衣,臂間挽着淺金色披帛,額間翠钿流光溢彩,襯得她似竹林中步出的仙女。
景王接過王妃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曬出的汗,他問:“南昭如何了?”
就在兩個時辰前,南昭來尋景王切磋武藝,然後慘被親爹暴打。南昭覺得景王還未釋懷他與江溯舟攪在一起的事,所以乘着這個機會在洩憤,隻是沒有證據。
“勸了他一通,又拿出了小侯爺從邊關寄來的信,已經沒事了。”想起自己兒子那不值錢的樣子,景王妃一臉恨鐵不成鋼,“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景王說:“心上人和娘哪能一樣。不過你每次安慰都隻那麼兩套,也許他早膩了也說不定。”
“嗯?”景王妃眯起眼,擡手揪住景王的臉頰,“你也膩了我嗎?”
景王感覺自己又開始冒汗了,他投降道:“不敢不敢。”
景王妃眉梢微揚,說:“不敢?也就是說還是有覺得膩了。”
“沒沒沒沒。”景王握住自家王妃的手,順勢把人拉進懷中,“是那小子不識好歹,他老子還是很有品位的。”
景王妃“嘁”了聲,從他懷裡退出來。
她眸光流轉,目光落在遠處的箭靶上:“在為這次的秋獵做準備?”
景王點頭,故作輕松地說:“快半年沒拉弓了,再不抓緊時間練練,怕到時丢臉。”
景王妃說:“我同你們一起去。”
“不行!”景王果斷拒絕。
“為什麼?”景王妃晨露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景王,清澈的好似能看穿人的靈魂。
景王說:“很危險。”
景王妃眼睫顫了下,她思考片刻,後退一步,用最正經的語氣說:“如果你死了,我不會為你守節的。”
景王心頭剛積了點砂礫似的哀傷,立刻就被她一句話沖得無影無蹤了。他嘴角抽了抽,說:“你有必要這麼直接嗎?”
“你都不願與我同生共死,我做什麼還要照顧你的心情。”景王妃聳聳肩,補充道,“當然傷心還是會傷心的,不過傷心完了我就該考慮一下養幾個面首了。别擔心,你會一直活在我心裡。”
景王幽幽說:“那我謝謝你了。”
景王妃巧笑嫣然:“不客氣,好歹夫妻一場。”
這麼一打岔,景王也難過不起來了,扛起景王妃掂了掂,咬牙切齒地說:“既然如此,本王可抓緊時間伺候王妃了,争取給王妃留個深刻的好形象。”
邊上的侍衛默契地轉過身,目不斜視裝柱子。
景王妃捶了他一下,笑罵:“青天白日的,你這面皮怕是比城牆還厚哩。”
景王又向上掂了下人,說:“是啊,我這樣皮糙肉厚,肯定難殺得很,王妃就消了找别人的念頭吧。”
影子拉長在石子路上,說不出的親昵。
王府另一處,世子南昭捧着心上人的信,字斟酌句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