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動了動唇,最終隻吐出兩個字來:“逆女……”
葉晚蕭說:“沒辦法,比起任人欺辱宰割的乖女兒,我隻有當逆女才能活到現在。這是你造的孽啊,父親。”
是你培養出了我,因此結出的惡果你也隻能想辦法咽下去了。
整個前院鴉雀無聲,邊上的下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葉晚蕭渾不在意,拿眼神把葉家衆人挨個戳了一遍,随後帶着丫鬟,神清氣爽地走了。
聽完事情經過,葉流雲一邊想給姐姐叫好,一邊又頭疼接下來在葉家他們該如何自處。
湯氏更是眉毛擰得快打成死結了。
葉晚蕭說:“母親弟弟勿憂,他們鬥不過我的。”
湯氏仰頭看着葉晚蕭,問:“晚蕭,你當真要入仕嗎?自大夏開國以來,就沒有女子入仕的先例。”
“當然,事情已到了這一步,縱使我想退也沒有路。”葉晚蕭在床邊坐下,握住湯氏的手說,“再說了,母親,先例都是人開創的。我去了,不就有這個先例了嗎?”
湯氏輕歎了聲,說:“你說的也有理。隻是你要入仕,便不好同你父親他們鬧太僵,不然一個不孝的罪名扣下來,有你受的。”
湯氏的手輕輕捏了下葉晚蕭的鼻子尖。
“沒事,我有辦法。”葉晚蕭讓人把已經涼掉的藥撤下去,重煮一碗上來。
隻要把葉家搞垮,把葉大人控制在手中,孝不孝什麼的,還不由她說了算。連先前不孝的名頭,也能推到葉家其他人身上,隻說是受人蒙蔽便好。
去掉污漬最快的方法,就是拿其他好顔色蓋過去。
湯氏欲言又止。
知女莫若母,葉晚蕭所謂的法子是什麼,湯氏也能猜到。本想勸個一兩句,轉念想到這些年自己和孩子受的委屈,話到喉闖又咽了回去。
罷了,随她去,隻要不吃虧就好。
這一道聖旨攪出來的腥風血雨足足刮了一月有餘,到底聖意難違,百官再怎麼難以接受也隻能低頭。
不過為平息民議,葉晚蕭也必須拿出能讓所有人信服的才學。
南知意提議不若由翰林院衆學士當衆校考,以此服衆。
皇帝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想,大手一揮批準了。劉相一派自是無可無不可,反對的官員也覺得此舉尚可,總比葉晚蕭直接就站上朝堂好,于是便就這麼定下來了。
一直關注此事的湯氏得知消息後,心裡忍不住替女兒高興,同時也有些難言的感慨。
若不是女兒身……
湯氏苦笑着搖搖頭。
她想什麼呢,若晚蕭不是女兒身,恐怕就随着她娘家的敗落一起去了。
這些日子楠江不論走到哪裡,都能聽見有人議論葉三之事。
楠江背着畫簍從河畔經過,又聽了一耳朵民間智慧,忍不住駐足思考。
趙澄敲了下他的腦袋,說:“又發什麼愣?”
商黎抄着手在後頭默默保護師徒二人。
南知意最近幾月都很忙,幾乎沒法踏出東宮半步,自然也沒法陪楠江出去。隻能讓商黎領人出去,暗中又派了不少侍衛相護。
今日楠江本是和南昭,江溯舟一起出來的,中間遇到背着畫簍的趙澄,一拍腦袋就跑了過來,接過畫簍邊走邊看,等有了靈感就在紙上畫兩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