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換過藥,南知意揮退了所有下人,坐到床邊說:“該速度的時候不抓緊,該等等的時候跟被火燎了似的,這下吃到教訓了吧。”
南昭趴在枕頭上,頂着滿頭冷汗說:“我也沒想到我父王會下手這麼狠。”
而且對江溯舟的擔憂超過了他,南昭都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傷心。
南知意想安慰一下他,但發現背上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便隻能拍拍他的腦袋。
楠江拖來個小榻坐下,問:“接下來怎麼辦?”
南昭偏過頭沖着二人,說:“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打死我,我還是喜歡小舟。”
南知意好笑地說:“放心,你不會被打死的。我已經勸過皇嬸了,她定然會好好考慮的。等皇嬸同意了,皇叔那邊就不成問題了。”
南昭不甘心地咬枕頭:“怎麼他們聽你的,聽小舟的,就是不聽我的?”
“誰知道呢。”南知意沖他攤手,“要不你反思一下自己。”
“滾蛋。”南昭想錘他,可惜剛換完藥動不了,隻能錘床,“這可真是親爹娘,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兒子說自己是斷袖,第一反應居然是他要禍害别人的兒子,并把他狠狠抽了一頓。
南知意微笑,說:“大概他們都清楚你的德性吧。”
南昭繼續咬枕頭。
楠江歪頭看南知意,說:“所以南昭這頭解決了是嗎?”
南知意說:“應該是的,皇嬸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南昭哼哼道:“這頓打沒白挨。”
南知意睨了他一眼,說:“我要是沒來,你還有第二頓要挨的,還不謝恩。”
“是,臣謝太子殿下恩典,感激不盡。”南昭稍微能動後,嫌棄地把咬了好幾口的枕頭推開,側頭沖南知意說,“勞煩太子殿下給臣拿個新枕頭。”
南知意笑罵了南昭兩句,還是起身去給他拿新枕頭了。
如願趴上幹淨的新軟枕,南昭半邊臉埋在臂彎裡,悶聲說:“這事不許告訴小舟。”
南昭認命似的把臉埋了起來。
如果可以,傷好之前他都不想見江溯舟,可惜這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王府的管家來敲門,恭敬說:“太子殿下,世子殿下,江小侯爺來了。”
聞言,南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隻露出一個黑色的腦袋瓜。
楠江微驚,小聲說:“這麼快就不疼了嗎?”
南昭伏在枕頭上,用氣音說:“廢話,當然還痛啊,上的又不是什麼神丹妙藥。”
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可見剛才南昭動作之快,用力之猛。
南知意憐愛地撫了撫這個傻弟弟的腦袋,轉頭沖快步進來的江溯舟說:“小侯爺不用這般急,南昭好着呢。”
精神上生龍活虎的,就是身體上被傷封印了,估計要半個月才能解封。
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的江溯舟聞言松了半口氣,見到床上沒心沒肺笑着的南昭後,又松了另外半口,狂跳一路的心終于落回肚子裡。
他坐到楠江旁邊,輕聲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