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入都後,南知意就變得更忙了,大多時候楠江去找他都找不到人。被南知意帶動着,楠江也忍不住開始關心起來望甯城中的局勢了。
“是因為北邊官員貪污的事嗎?”楠江說,“聽說皇上已經派了官員去北邊赈災,你的獻策也被所有人交口稱贊,我這一切想很快就會變好的。”
淺淺笑了下,南知意别過頭,不欲告訴楠江自己龌龊的心事。
楠江歪頭,眉頭微皺,問:“我猜錯了嗎?”
“沒有,猜的很對。”南知意說,“乖,回去吧,穿這麼少在外面晃,也不怕傷寒。”
楠江“哦”了聲,抱着已經在打哈欠的凝凝往自己寝宮去。
南知意給商黎遞了個眼神,讓他看着點。
商黎微低了下頭,應了。
一直目送楠江回去,南知意才轉身離開。
回屋後,楠江把凝凝放到榻上,又同它玩了一會,才在商黎的催促下洗漱睡覺。
‘
商黎熄燈關上門,回自己房間去了,身後夜色灌滿整個寝宮。凝凝睜開眼睛,輕巧地跳下榻,無聲無息地繞過描金大屏風,跳上了楠江的床。
它想往床裡撲,卻被帳幔阻擋,便對帳幔連撲帶咬起來。
睡在床裡側的楠江聽到動靜,睜眼憑着微薄的月光看見床幔發癫似的抖動,一小團不怎麼黑的影子在那不停扭動。
楠江:“……”
他伸手撥開床幔,一團溫熱的毛茸茸立刻沖了進來,趴到了他脖子上。
楠江剛把凝凝扒拉下來,它又往被子裡鑽。楠江便翻身又同它玩了好一會,待到一人一貓都昏沉沉地睡去,子時已經快過了。
書房裡,南知意還在批奏折。
近來皇帝身體不好,于朝政上精力不濟,太醫建議靜養,隻能将事情都交給了南知意處理。
南知意按了按額角,心思千回百轉。
他原以為皇帝上一世是因為被方貴妃下了藥,身體才會衰敗的,現在看來,恐怕是皇帝的身體底子本來就被掏空了,再加上方家在其中推波助瀾,才會病入膏肓,将大權拱手相讓。
批完最後一份奏折,南知意長舒一口氣。
身側侍立的福全立馬殷勤地給他奉水捶肩:“殿下這般辛苦,若是小公子知道,指不定如何心疼呢。”
南知意閉了閉眼,說:“他不必知道這些。”
所有一切都由他來承擔就好,楠江隻要負責平安無憂地長大就好。
正準備去休息,傳訊鳥就從窗縫裡飛了進來,停在了南知意肩膀上,伸了伸爪子。
南知意取下小竹筒裡的紙條,展開掃了眼,眉頭舒展開來。
福全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明顯好轉了,他不知紙條上說了什麼,也沒膽子問,隻說了幾句奉承的漂亮話。
手下傳來消息,劉丞相已經松口,答應在兵部的事幫上一把。
南知意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第二日。
這日不用上早朝,南知意可以多睡一會,還能同楠江一起吃個早膳。
“哈——”楠江又打了個哈欠,困得迷迷糊糊的。
南知意拿帕子替他擦去眼角的淚花,溫聲問:“昨夜幾時睡的?”
楠江咂咂嘴,心虛地低下頭不答。
南知意聲音微沉:“楠江。”
“子時末……”楠江沾了一粒米送進嘴,彎眸沖南知意讨好地笑起來,“哥,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希望你真能記住。”南知意放下筷子,說,“今早的課我給你移到下午,你過會再去睡會。那隻貓我親自給母妃送回去,順便同她請個安。”
楠江夾了兩筷子菜,就着迅速扒完碗裡的米飯,放下碗筷說:“我也要去。”
南知意看了他一眼,楠江縮了下脖子,但還是堅持地說:“我也想去。”
對于楠江的要求,南知意很少會拒絕。
得到同意,楠江立馬跑四去抱貓了,不放過一時半刻的相處時機。
見楠江實在稀罕得緊,南知意便繞路先帶他去禦花園一趟,讓這一人一貓再玩一會。
凝凝在禦花園上蹿下跳,引楠江來抓它。眼見貓鑽進覆雲花叢裡沒影了,楠江趕忙扒開花枝找。
南知意靜靜地看着二個小家夥玩鬧,一派歲月靜好。
就在此時,禦花園裡進來了另一撥人。
“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