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珍兒說:“真不去嗎?”
“不去了。”楠江沖周珍兒笑了笑,“本就是一個不确定的夢,沒必要分辯的太清楚。”
似乎不去看的話,想找那人就不會死。
“好吧。”周珍兒見楠江情緒低落,拉起他的手腕說,“别苦着張臉了,我們去街上玩吧。”
楠江其實不太想去,可是拗不過周珍兒,隻能同她出去了,順便捎走院裡幫忙剝豆子的商黎。
臨出門前,周珍兒對自己的衣裳怎麼看怎麼不滿意,一頭紮進房間裡換衣服去了。
商黎若有所思地瞟那緊閉的房門一眼,說:“小公子很招姑娘喜歡嘛。”
楠江心不在焉地應聲:“嗯。”
他揣着手蹲在檐下看螞蟻,心裡空落落的,腦袋裡也像上了鏽似的,什麼都想不了。
周珍兒換了身鮮豔的裙子出來,繞着楠江轉了好幾圈,周母對此形容,跟隻成精花蝴蝶似的。
“怎麼樣?好不好看?”周珍兒笑問。
桶江捧場地說:“好看。”
得了楠江的肯定,周珍兒高興極了,捉着楠江的手腕拉他上街去玩。
見到什麼都要問一問楠江,好像是第一次上街一樣。
楠江不想掃周珍兒的興,盡力捧場。商黎跟在兩人後頭幫忙拿東西,他看得分明,周珍兒就是對楠江心存好感。偏偏楠江心思不在這上面,沒聽懂她的各種明示暗示。
玩到最後,兩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看時間差不多了,商黎提醒糖人攤子前的楠江:“小公子,咱們該回去了。”
“嗯。”楠江咬了口手中的龍形糖人,對周珍兒說,“你逛夠了嗎?”
就算沒逛夠她也沒法把人留下來啊……
周珍兒負氣地想,她低落地說:“我們回家吧。”
楠江安慰她說:“改天我再陪你出來。”
“改天,改天,”周珍兒一口咬掉糖人的腦袋,說,“誰知道改天是哪一天,太子殿下現在越來越不放你出來了。”
楠江不好意思地說:“我哥隻是擔心我。”
周珍兒自然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心裡難受又是另一回事。她隻好繼續拿糖人出氣,咬下來的糖片在齒間咔嚓作響。
還有一年周珍兒就及笄了,周父周母近來已經開始張羅她的親事了。來提親的每一個人選她都不滿意,因為她心裡已經有人了。
周珍兒偷偷瞥一眼楠江,複又垂下眼簾。周母也覺出她的心思,但并不看好。
最後點糖化在舌尖,周珍兒擡眸,他們已經走到巷口。
剛一進巷子,周珍兒伸手拽住楠江快走兩步。見巷子裡無人,周珍兒回身正色說:“楠江,我有很重要的事同你說。”
楠江微愣,說:“好,你說。”
周珍兒看向商黎,商黎面不改色地回視。
見兩人僵持上了,楠江隻好開口:“趙公……叔叔,請你先回避下。”
商黎這才應聲出去。周珍兒生氣地沖他的背影揮了揮小粉拳。
“好了,珍兒,你想同我說什麼?”楠江看着周珍兒,因為易遠的事,他今天注意力很難集中,反應總要慢半拍,說話也是慢吞吞的。
周珍兒的手揪緊了裙子,她鼓足勇氣說:“楠江,我心悅你,你能娶我嗎?”
這話落在楠江耳中,無亞于平地驚雷,把他整個人都劈焦了。周珍兒緊張地不敢擡頭,像等待鍘刀落下的死囚。
二人都未曾注意到巷子口的南知意,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莫名叫人覺得危險。
巷子裡外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堵着人的喉嚨。
半晌,楠江才說:“抱歉。”
聽到楠江的回答,周珍兒瞬間紅了眼眶,笑了笑,說:“沒關系,我隻是想賭一把看看,看來我的賭運很差呢。原來賭輸了是這種感覺,難怪娘總要警告哥哥他們,敢踏進賭場一步,就打斷他們的腿……”
周珍兒有些語無倫次,她抹了把臉,轉身朝家跑去。
楠江愣在原地,還沒從周珍兒表白自己的驚訝中走出來,看着她跑走,都不知該不該伸手留她。
巷口有輕風吹過,讓楠江徹底鏽住的腦子動了起來。他眨眨眼,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還要回周家等南知意。
就在楠江猶豫的時候,商黎走到他身後,說:“小公子,殿下已經到了。”
楠江睜大眼睛,說:“已經到了?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