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思忖着說:“太子殿下的面相、眉眼與陛下少說有七分相似。”
皇帝擱了奏折,說:“确實,有時我看看這孩子就像看到小時候的朕一樣。朕很喜歡意兒這孩子,但不知為何,這孩子面對朕時總是一副克制又疏離的樣子,朕有那麼可怕昵?”
王貴說:“陛下身為我大夏天子,有真龍庇護,自是讓人不禁心生敬意的。”
皇帝笑了下,說:“你這老閹奴盡會說些好聽的話。”
王貴臉上的笑更燦爛了,他說:“奴才沒什麼大用,唯有這張嘴還算讨喜。”
這時内侍拎着食盒走進來,低聲禀報:“皇上,貴妃娘娘讓來送了羹湯來。”
皇帝掃了眼金漆盒裡的東西,淡淡地說:“先放着吧。”
“是。”
羹湯的香氣透過食盒的縫隙飄出,被熱氣蒸騰的更加誘人。
皇帝喉結微動,他沉吟片刻,說:“貴妃近來是不是又病了?”
皇帝與方貴妃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他知道方貴妃自小身體就不好,季節交替時尤其容易生病。
王貴說:“是。不過陛下放心,經過孫院判的診治,貴妃娘娘已經大安了。”
皇帝支着額頭,說:“從庫房裡取些血燕送去瑤華宮。”
“是。”
東宮,南知意走之前給楠江劃定了活動範圍,不讓他亂跑。不過南知意劃出的範圍已經比他原來呆的地方大了好幾倍,更何況還有商黎陪他說話,楠江并不感到無聊。
楠江四處跑動着,一個花瓶都能讓他驚歎好久。
商黎見楠江對那個白釉刻花瓶很感興趣,說:“你小心點,要是磕了碰了,把我倆賣了也賠不起。”
楠江還沒說話,就聽南知意的聲音傳來:“無妨,一個死物而已,喜歡就送給你。”
“哥,你回來了!”楠江驚喜地轉過身,對南知意露了個笑。
南知意脫下從瑤華宮帶來的披風遞給宮人,說:“嗯,回來了,等急了嗎?”
楠江搖頭說:“沒有。”
等身上裹挾的寒意散盡,南知意才伸手去揉楠江的頭,溫聲問:“有沒有亂跑?”
楠江乖巧地搖頭:“沒有。”
“嗯。”南知意拿過福全懷裡的花枝,遞給楠江,“這兩枝花送你,喜歡嗎?”
“好漂亮。”楠江捧着纖長的花枝,滿眼欣喜地說,“這花叫什麼名字?”
真好滿足。
南知意看着楠江,唇角微翹,他說:“叫覆雲,禦花園裡種了好幾叢。這些都是江世子折的,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帶你去折。”
“好。”楠江抓着花枝,目光落到一旁注意了許久的花瓶上,想把花插進去。
花瓶口對楠江來說有些高了,南知意攔着他的腰把他拉回來,無奈說:“你也不怕摔了。”
他側頭說:“福全,你來。”
“是。”
花枝插在昂貴的白釉刻花瓶上,不時飄下幾片花瓣,像一小團一小團粉白的雲。